马丹妈烧着火,始终不作声,笑着看,满是皱纹的脸,被灶膛里的火焰照得舒心。
虽是同志们送的衣服,可儿女总算可出门了,马宏台夫妇心情快活,马丹整治起饭来也麻利得很。
那人竟是个领导?小小年纪,几个比他大得多的人也言听计从。吃了饭,见他安排另外两人去换班值守。
马丹又连忙安排弟弟和杨革命吃饭。
短短的个把小时,马云就和值守的杨革命混成了铁哥们,不但穿上了一件衣服,还有一件棉袄背心也穿上了,杨革命的盒子枪也挎在了马云身上,吃饭时也要摸几下。
吃饭后,马宏台和几个同志商量手枪队秘密驻扎之处。吴焜坚持住岩洞,可几个好一点的岩洞都已有穷人在居住,其他的不是太小,就是容易暴露,均不妥,勉强适合的是马宏台族弟马宏农家住的蝙蝠洞。可这个洞,是个死洞,没有退路,被人堵住容易坏菜。
马丹忍不住:“爸爸,有个地方不知合适不?”
“哦?”马宏台诧异,“大女,你说说看。”
“黑天池玉皇观。”
“玉皇观?”
……
手枪队在财主家用金蝉脱壳之计摆脱敌人后,找到一个僻远孤立的贫苦农家,住了几天,疲惫不堪的身体恢复了。
大家开会讨论,决定暂不回固军坝,按胡支队长的命令,到大山坪来,争取外援,准备接应突围出来的同志。
于是夜行昼宿,来到大山坪,顾之祥跟当地党组织接上了头。
当晚深夜,地下党员马宏台,把手枪队带进了黑天池玉皇观。
玉皇观属道家,观外青松屈曲,翠柏阴森。观门上没有悬敕额金书,只有本地学究写的三个大字。观中也没有灵符玉篆,垂柳名花,丹顶鹤,绿毛龟,也没有道家广告神器炼药炉,苍松老桧却不少。左壁厢房壁上画的是天丁力士,参随着太乙真君;右墙上是玉女金童,簇捧定紫微大帝,明显是塑像的简化版。披发仗剑踏着龟蛇的北方真武、趿履顶冠伏龙虎的南极老人、二十八宿星君、三十二帝天子,树梢头献果的苍猿,莎草内衔芝的白鹿。这些道家经典的宣传画像,只能因陋就简、不成比例而委屈在墙壁上。
三清殿窄得转不过身,如果钟道士来此,击金步虚也转不开。真人敲玉罄礼斗的四圣堂堆满了周围农户的稻草。估计玉皇、天师、老君这些高级神仙,几千年也没有来过一次。
玉皇观的后门,有一条丛林中隐约的小路,可绕到马家。这条路成了马丹、马云姐弟俩每晚送饭的秘密通道。
为防走漏风声,手枪队在观中没生火。
又过了十多天,鼎罐和耧竹竿归来了。鼎罐情绪低落,他一贯如此,耧竹杆异常兴奋,闻闻这个的手,憎憎那个的身子。
为让耧竹杆到马家去住,改善红军战马的居住环境,大家费了好大的功夫,给它做思想动员工作,最后还是鼎罐摸头抚脑好一阵子,才跟着马丹姐弟俩走了。
耧竹杆在马家,对外的非官方解释是马宏台一个亲戚家寄存的。只是因为它的白色的皮肤、子弹头般的身材,太显眼,每次去赶场驮货,都要在鞍具上花工夫掩饰一下。
鼎罐一人一骡在外,混了近一个月,回来后倒在稻草上,睡了个昏天黑地。他本来就爱睡觉,这一上床,除了吃饭时,他只是个睡。
关在房里的一群青年,寂寞难耐,怎能不让他讲讲外面的见闻。让他睡了两天,天又黑尽,到了自由活动时,除了不能点灯、大喊大叫,其他的都行。终于杨革命用草捅他的鼻孔,让他坐了起来。
“哎呀,终于睡够了,担惊受怕这么久了。新闻?有呀,这里不是党组织安排的住处吗?难道没通报给你们?看你们这么高兴,我还以为你们都是黑心肝,不当回事呢?”鼎罐打了个大呵欠。
“出了什么事?谁牺牲了?”陈锐在外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