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杨革命,初出家门,说不出的活跃兴奋,在地上蹦跳前行,时不时到黑熊身边指地形,后来,吴焜看他比黑熊确实更熟悉地形,干脆合在一起。
果然,出了一片老林,富有山林打猎经验的杨革命,跃上一块黑黝黝的巨石,往对面山梁一瞟,急忙蹲了身子,低声对吴焜:“队长,对面有人,还不少,有枪。”
吴焜急打手势,众人散开,他先挥手让黑熊和杨革命悄悄抵前观察,中军的人骡藏在了一块巨石后,鼎罐不顾耧竹竿的眼神抗议,给它戴上了笼口。
很快,黑熊和杨革命低腰窜了回来,黑熊报:“队长,是敌人,看军装是刘瘟牛的人,一个班,向我们这边来了,速度不快。”
杨革命补充:“11个人,10支长枪,两支短枪,是刘瘟牛的正规军,不是团防兵。”唐元明听了,不禁仔细看了这个小猎人一眼。在他家时,他多次提出用快枪去打猎,被吴焜和唐元明坚决制止了,难怪!
唐元明:“荒山野岭……”
黑熊:“打龟儿子们的黑枪……”
两人说了,这才想起某队长尚未出声,自己有点……
吴焜:“怕是大部队的前卫吧?后面……”
杨革命态度确定:“后面不会有人,没动静。”
吴焜看周遭地势,内心思考:没见血的战士,不叫战士,只能叫兵!没经历搏杀与死亡的队伍,谈不上战斗力!此去根据地,还要经过敌占区两个县十来个乡,战斗必多,不如把第一仗放在这里,敌明我暗,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打伤了送回杨家,嗯“那就打,指……导员。”
唐元明被几月来逃亡的猥琐日子折磨得够呛,立即发出低沉的粗莽声:“打!”
吴焜检查枪支,先把手枪验了,再把步枪子弹压进弹仓,紧了紧挎包,把绑腿里的匕首按了按,最后系紧了草鞋的绳子,唐元明陈锐等人三两下早就检查完了,安守田和鼎罐,手颤抖着,在别人的帮助下,急忙学样。
“鼎罐,你和耧竹杆到后面树林子里面去;黑熊和安守田去右边那里,如敌人溃败,你俩要抢占巨石为制高点。指导员你和陈大汉、白冬瓜在坡中间,是主阵地。我和杨革命在这块左边的石头后面,以我的枪声为开始射击信号,其他行动以我的号声为信号。如果打散了,第一集结点在杨革命家,第二集结点在银厂坪。麻子,黑熊,这样打,可以不?”
首次单独指挥作战的吴焜,还是很谦逊的。唐元明和黑熊点头支持。
在黑老林顶,爱玩的杨革命怎么会放过军号这个大玩具?吴焜又怎不得瑟显摆?由此,小队对号声熟悉了,就连杨承兰、杨承志也听懂后,吃饭、睡觉也央吴焜吹。
杨革命兴奋地把枪架上石头,第一次拥有一支枪,他心里多了些踏实,多了些安全感,这会他有些紧张,感觉这枪跟他的火铳相比,还多了点……杀气,嗯,就是杀气。
他把眼睛往准星上凑了凑,充满好奇心地瞄瞄这,又瞄瞄那……因为敌人还没有出现,所以他就把谷地下的树啊、石头啊、土堆啊当作一个个假想敌,嘴里发出轻轻的“啪啪……”声,想像着他们还不及反应,就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我的枪口下……过瘾啊!激动啊!威风啊!
但是……枪被吴焜扯下石头。
“咋啦!”
“没打过枪啊,你这个莽娃儿。”说着拉开枪膛:
“你不上子弹,放空枪么?往这压弹,五颗,然后这样这样……成了,试试……”五颗金灿灿寸来长的黄铜子弹,早被杨革命几天来擦拭得亮晶晶。
“哦,谢谢焜哥哥。”
“叫队长。”
没等杨革命反应过来,头就被这吴焜重重的拍了一下,杨革命那里服气,嘴里嘟嚷着:
“哼,你只比我大两岁……”
“看好地形,瞄好角度,枪要隐蔽好,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