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荫寰在指挥部,等了一天,不见熊参议派来的送信人,不敢造次进攻。
天已黑尽,一阵阵带着冰霜的风吹来,林梢处处晃荡,松涛阵阵,冰寒袭来,浸透棉衣,后背凉;冰寒浸入薄布鞋,脚心冷;冰寒浸入骨髓,周身僵。
暗思忖,部队如在野地雪窝潜伏一晚,明天恐怕大半要病,夜晚进攻,视线不足,神兵们有地形之利,不行!
与江亚中、谌杰商量后,叫来几个传令兵,要求各处阵地留下少量人员监视观察,不能暴露,大部队回住地过夜。
回到幺店子,部队到幺店子旁的周家庙里休息。
指挥部,熊、江、谌向朱校长报告了情况,朱校长方才知道熊参议进了野水沟,生死不明。
懊恼布满仍显病黄色的脸,背着手,室内踱,半晌,自言自语,“熊参议不能出事!”再一会,室中心站定,双手叉腰,问:“许文乾在那里?”
谌杰答:“到滕代顺同志那边带路去了。”
态度愈显坚定:“叫吴焜带路,我亲自进去救老熊出来。”
众人大惊,三个大队长心中惭愧,急忙争着带队进去。
朱德温和的说:“好同志,不是不相信你们,是我们的行动如果被发现,或者行动失败,熊参议性命不保,影响会非常坏,不利于今后的工作,必须是我亲自带队,避免今后一些人别有用心的说辞。”
几人坚决反对,江亚中建议连夜进攻。
县长也表示无论如何不能让朱代表亲自涉险。
朱德见状,忽对县长说:“县长,你看我那支队伍最能打?”
拄着文明棍站在朱德面前的县长,取下嘴上的烟嘴,疑惑的望着朱德:“当然是您那个卫队,武器好,人剽悍。”
“好,就用他们了,莫湘,你们几个进来。”
吴焜从门里探出头准备叫时,门外警戒的莫湘,徐允士、胡洪疆、何流、朱福建进了门,列队在校长前。
“吴焜,你真的进过野水沟,到过烟地坪?”
“报告校长,进去过,前年野水沟有人办丧事,他有家亲戚在黄柏,请了一队锣鼓班子来祭祀,我和大哥来吹的唢呐。野水沟的沟谷象一个弯弯的蛇形,烟地坪也去过,可没进过刘家的门。”
“就这样。吴焜带路,你们在后半夜,悄悄进到烟地坪刘家,把熊参议保护出来。刘家也要尽量保护,冉秘书随行。”
“是!”
“熊荫寰同志,明天黎明,不管情况如何,战斗必须打响。”
几个大队长私下商定,此地情况复杂,留下胡洪疆二小队和两个手枪班,保护指挥部。另外,给莫湘加强一个两人机枪组,就是陈锐那个组。
莫中队夜半出发,凌晨二时,摸到了烟地坪。
刘家片石砌成的院墙在篝火明灭中泛白,神兵们在刘家外,围着几堆篝火或蹲或卧,远远看,守卫位置粗疏业余,漏洞不少。
让莫湘感到恼火的是狗,有几条狗,已经在向这个方向探头探脑地了,再爬进一点,狗就会叫。
怎么办?几人一筹莫展,徐允士、朱福建和吴焜等江湖溜子,有办法不让一条狗叫,可不能让众狗沉默,怕只怕刘家院子里的狗更多。
摸夜路走得满身汗的战士们,擦拭了汗,背靠背坐在背风处歇息,莫湘回头见了,不禁好笑:“我们真是杞人忧天!神兵还没进刘家,如果熊参议死了,我们也救不活。没死,我们守在这里,熊参议就不会死了。总之,天亮时战斗要开始,那时,我们浑水摸鱼,冲进去就是了。”这话一说,手下几员爱将也是好笑。
“吴焜。”
“呃,到。”
“回去,报告。”
“是。”
吴焜摸索着回去。徐允士伸过手来,粗糙的大手掌,抚一抚吴焜汗湿的背“焜娃,小心点,莫扯拐哟。”
听吴焜答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