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俯身在桌,为他点烟。
一口烟圈吐出,再小咳两下,慢慢开腔:“其实这个事嘛,我们现在是不放不行!放,又放不得。不如我们决定不作决定,也不是不作决定。”
他在慢慢弹烟灰,范傻儿作了急:“我的哥,你倒是快点说嘛,说明白嘛,你绕得我脑壳昏。”
看众人皆期待加崇拜地望着自己,就连“主公”杨森也把期待的眼神射过来。
夏铸九严肃地“军舰要放了,这是肯定的,不然,我们承受不起中央和洋人们的压力。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这些吴佩孚的电报纸,向万县的名流绅士、学校教员、报社公开,让他们来选择。我们再派些口才好的官员、老师,反复陈述不放船的危害性,等他们讨论得差不多了,火色老了,我们私下请几个名流来向军长进言,军长再顾全大局、为国委屈、顺从民意,下令放船。同时遍请万县名流,通电中外,痛斥英帝,表明我们反对列强的雄心,还可以对炮战中英勇作战的官兵表彰,对死者进行慰问,里子面子都有了,不就过关了。”
刘建藩往桌上一掌猛拍,:“好,这个计策高,我们的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了。”眼望杨森,见他面色转柔,也是颌许。众人个个赞成。
闹哄哄了一会,杨森最后决定:
一、所有在惨案中死亡的军民,全部集中安葬在太白岩下坡地上,由万县政府提供墓地和操作安葬事宜,死亡和重伤军民每户补偿六十元到九十元,由万县政府在各地汇来的捐款中列支,待请愿成功,英人赔偿后另行结算。召集县城周边办丧事的锣鼓班子进城,尽量让丧事办得风光。
二、连夜赶制惨案纪念碑,树在太白岩上,树立时由四川省长杨森率省府和万县官员、军、师、旅长、名流到碑前致祭,学生戴青纱列队致祭,孟青云独立旅警卫仪仗,吹号鸣炮放枪,场面务要庄重肃穆,气氛务要热闹。
三、应朱德代表的提议,将西山商埠公园,更名为“9.5公园”待朱代表回来,请他题名。
四、丧事办完后,按计划悄悄释放“万通”、“万县”两轮。非政府批准,不准再擅自组织反英示威运动。同时军警封锁城区,驱散、劝退、继续请愿人员,所有官吏分别到街巷,安抚死伤家眷,陈述国穷力弱,只有委曲求全等诸多理由。给吴佩孚发报,称已按中央指示,妥善处理,请予资金支持等等。
杨森落寞:“我们现在是谁也得罪不起,洋鬼子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想开炮就开炮,打死人、打摆起也不管,连吴大帅对洋人都没得办法,我们也尿不起这三丈高的尿,只有忍。吴大帅那边我们也不敢割断关系,北伐军围武昌这么久了,迟迟打不下来,时间久了,吴大帅会组织军力反攻的。大帅对我恩情深,要顾到来。南方的北伐军,后台是大国苏俄,老百姓拥护,有夺天下的气势,连巴壁虎刘湘、赖烟灰他们都投顺了,我们更要注意。”
落寞转为倨傲,:“没办法,我才想法支走朱德、陈毅,来把这摊子收拾了。哈哈”
众人大喜,纷纷唱腔:“军长威武,誓死追随军长。”
散会前,杨森说:“今天会上的内容,千万不要告诉朱玉阶和陈代表,包括独立旅拔到他身边的人,孟青云,你龟儿听清楚没得。”
土包子吴焜和胡洪疆,这是第一次坐轮船。
船票是军部副官处在万县法国船行预订的,一个双人的二等舱室,几个相邻的三等舱。两位代表住二等舱,陈毅代表和徐营长等人在云阳下船后,冉秘书替补到二等,胡、吴住在二等舱区外的紧邻的三等舱房。
三等之下是四等舱,双排铁床,分上下铺,中间留过道。便宜的五等舱客人最多,法国人讲平等,在舱里放了许多的长木椅,供五等舱人坐。可惜许多座位被豪横的乘客占为床。
吴焜和胡洪疆上船后,稀罕极了。
船离万县,曾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