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下的荫凉地从廊下移到地坝中间时,太阳偏西了。
厅堂有动静声响起。
吴焜见党代表已醒,穿着背心,坐在凉床上,手挥蒲扇。
忙从茶壶里倒出一碗凉茶,端上去,看着饮完,接过碗归位。
“把你的枪给我看看。”
急忙。
“哦,是汉阳兵工厂仿制的德国毛瑟手枪,有八成新嘛,你打过多少发?”
“没打过,到手枪营时给我配了支成都兵工厂造的盒子枪,那枪老了,这次来给您当卫兵,徐营长给我换了枪。”
“这个叫盒子炮,又叫驳壳枪,他的正式名称是毛瑟手枪,是德国毛瑟兵工厂在1896年开始生产的。因为他的枪套是一个木盒,也叫匣子枪;这种枪品种很多,型号不一,配备上20发弹夹,叫大肚匣子,其枪身宽大的,叫大镜面,你们营长用的就是镜面匣子。有全自动功能的,叫快慢机,有效射程在150米内。这枪的威力大、动作可靠、使用方便。”
“我在战场上,一直使用的这种枪,用了十多年了吧?这枪实用。你还是要求徐营长,找机会让你打几枪,不打没得手感。我看徐营长枪法很好,玩这种枪很熟,你要向他请教,要主动才行。咦,你站着干什么?坐,坐下,我们谈谈。”
好,我坐,听说只坐半边屁股是对人尊敬,我只坐半边。
“你把你家里的事,给我谈谈。行么?”
“好,我家……”
“你说的那个陶老师,是不是叫陶铸儿?”
“是。”
“他教了些什么?”
“他教我们认字,小叶子认得最多,照顾哥哥也不少,我笨些,只认得百来个。”
蒲扇在凉床上一拍,问道“你想今后干啥呢?”
“我想先吃饱饭,然后当军官,买地当地主,让照哥哥、平大伯、舅姆他(她)们有地种,不饿肚子。”
“给你说了这半天,你竟……”
“晚上您想吃啥?厨房好先准备。”
“吃!吃!你……随便。”
徐允士、胡洪疆、李德彬和冉秘书等人,见党代表醒了,也踱进来旁听。
党代表说:“我看你们四人,年纪都不大,李处长年龄不到三十岁吧?我是四十岁过了才到欧洲去留学的,徐营长26岁,小胡才20岁,吴焜更小,16岁不到。你们年轻,一定要注重学习。”
他指着那个挂着少尉军衔,军容严整,沉默寡言的秘书说“冉秘书是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生。”
“黄埔军校毕业生?”李、徐、胡三人惊奇,就像发现了一个宝藏,嘴张得能放进一个鸡蛋……。
徐、胡“啪”的一个敬礼,动作规范有力,眼神崇拜热切,冉秘书也回了个礼。
党代表蒲扇环舞“坐下、坐下说嘛!”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动员杨军长早日通电就职,至于国民党党部成立的事宜,要待北伐军进军速度而定,这段时间,冉秘书可以给你们进行一些军事理论的介绍?你们愿不愿意?”
几人兴奋的站起来,又是立正又是敬礼,不亦乐乎,冉秘书也称是。
党代表又说“我已经在跟杨军长初步商议,在万县开办二十军政治军官学校,招收有文化的青年进行培训,杨军长已经向各县区下发了通知,你们也可以拟个招生的通知出来,作为我这个国民党驻军党代表的通知,广为宣传嘛。”
几人喜眼交换“党代表,到时我们能入学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当然可以!”
徐、胡喜气洋洋,李德彬眼放精光,白玉烟嘴斜朝天,吴焜少年蒙愍——啷个又要认字读书,我不干!
朱代表问“高兴吗?”
李德彬笑答:“我有向阳花木早逢春的感觉。”
朱代表“要想做一个有作为的人,你就不要老气横秋的整天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