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一首《给妈妈》,林滴答轻轻闭上眼睛。
“屋一间,窗半掩。
爱和恨,
穿针,引线。
灯一盏,
热汤一碗,
岁月平淡,
转眼又过去一年。”
当她随着前奏的结束睁开双眸,望着遥远夜空在瞳孔里映出星子的时候,几个准备好嘲讽的小姐妹们,突然哑口无言。好像忘记了该如何发出声音。
舞台上的少女,没有为不合身的服装,迟迟不开始的尴尬,和初登舞台的全无经验露出一点窘迫。她站在那里自然而放松,指尖轻轻捏住麦克,站立得笔挺而孤傲,目光却无比虔诚。
轻灵柔软的歌声一出,四野寂静。
如果台下的观众是汪洋,评判的目光如骤风,那就让风息浪止,所有喧嚣的水花全部为自己落下。
所有狭隘的观感都消失吧。
“你的肩膀是屋檐,
双手圈出世界边缘。
春雨秋霜夏蝉,
掌心摩挲成茧,
捧出一汪甘泉。
神,摧毁通天塔。
只留下一个密码。
名字——叫做妈妈。
这个音节统领了所有动情的回答。
孤单时念出它。”
妈妈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称谓,可是直到滴答离开这个世界都在辜负她。
这一生她胆怯懦弱,遇事畏缩,浑浑噩噩,一直都在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的自己的妈妈。
这样的性格做艺人非常难。每次她动了别人的奶酪,抢了一点别人的风光。各种奇怪的污蔑和指控便被散布到网上。
让母亲看到那些攻击自己、诅咒自己,极尽恶毒的言论,看着自己的女儿蒙受冤屈,没法辩解,心碎落泪,是滴答做的最不孝的事情。
母亲也不敢为女儿争辩,怕自己说错了什么给女儿造成更大的伤害,她也不敢向女儿诉说自己的不解和忧心,怕给女儿造成更多负累。
母亲甚至没有女儿坚强。
林滴答能学会麻木,可是对于站在圈外的长辈,那些无法理解的厌烦和怨恨,永远都无法被理解。像尖锐的长钉将母亲按在绞刑架上,不分昼夜的鞭挞和焚烧。
韩芳慧给予了女儿梦想全部的支持,她将全部精力放在女儿身上。将自己的孩子捧在手心视若珍宝。可是她这些年回报她的,都是些什么啊......
林滴答仔细的回忆,这一生好像从未对母亲说过爱她,在这场爆炸之后也没有机会再说对不起了。
“希望过,
失望过,
潮起潮落,
尝尽苦涩。
哭喊过,
挣扎过,
心有灯火,
微弱闪烁。
不知我者,
一笑而过。
但知你如我,
辗转反侧,心难割舍。
好多话开口变沙哑。
神——
摧毁通天塔,
只留下一个密码。
名字叫做——妈妈。
这个音节统领了,
所有动情的回答。
孤单时念出它。”
一首歌落幕后。
当滴答睁开眼睛,泪水像断线珍珠无法挽救的划过面颊,坠落而下。她好像将虚妄的灵魂化作了声音,伴随种种回忆,唱完了这首歌。
歌唱完了,她也感觉死而无憾了。
摇曳的灯光,弥留的音乐,人们凝固般凝视的目光。晚风的清凉,树叶的婆娑,月光的笼照......
在滴答睁开眼睛之后,一切仍然没有结束。
这个梦怎么没有醒过来?
自己应该死去了吧。
林滴答醒悟,这个梦是要自己再看妈妈一眼再离开这个人世吗?
主持人刚抬起脚,打算走过来。滴答提着裙子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