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他打什么主意都好,只要他能暂时安生下来,夏雨沫和池柏煜也好喘一口气,多多顾念一下夏润香和汪江彻。夏润香的病情一直算稳定,而且池柏煜的身体没事,可以帮到她,他们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时倒也不用太担心她,目前来说,最让人担心的是汪江彻。
最近这十几天,汪江彻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来得虚弱,别说工作了,只要活动量稍大一些,就会气喘吁吁、面色苍白,好像这口气随时就会断掉一样。他这个样子,路齐泽哪还有心思上班,整天在家陪着他,时时提心吊胆的,这日子过得,真是一种折磨。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总算给沉闷到叫人喘不过气的家带来一点生气,路齐泽擦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泪,过去开门,一看见来人,她眼圈立刻又红了,“柏煜哥,雨沫……”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地、用如此平和的语气叫夏雨沫的名字,看来到如此份上,很多事情她也不再强求,转过这个弯儿来了吧。
“怎么又哭了?”看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睛又红又肿,池柏煜是又心疼,又着急,“是不是江彻有什么不好?”
“这么久了,哥哥什么时候好过?”路齐泽哭着,把他们让进屋里来,往汪江彻卧室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哥在屋里躺着呢,说是身上没有力气,不想动。”
池柏煜皱眉,有点不大高兴,“没有去许老那儿接受治疗?”
“好几天不去了”,说起这个,大概想到哥哥在治疗时那痛苦的样子,路齐泽打了个哆嗦,“哥哥说没有用,所以……”
“真是胡闹!”池柏煜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往卧室走,那架势就像要兴师问罪一样,“都什么时候了,还使这
性子!”
“柏煜!”夏雨沫赶紧叫,追着他的脚步过去,“你这是做什么?江彻也不是故意……”本来她还以为会看到汪江彻在床上躺着,动都不愿意动,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之类,总之她把能想到的所有不好的词语全都用上了,结果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汪江彻坐在桌旁,电脑是开着的,但他并没有用,面前是摊开的一本书,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脸色并不如夏雨沫想像得那么苍白,只是人又瘦了些,“柏煜,雨沫,你们来了?”
他这么云淡风清、气定神闲的,池柏煜准备责难他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口,“为什么不去许老那儿接受治疗?我知道,那种治疗方法会让你痛苦,可你如果不去,不就连最后的希望都……”
“我没说不去”,汪江彻笑笑,瞟了妹妹一眼,自然是在怨她的多嘴,“我不是跟说过要休息几天,缓一缓吗?再说,就我这样子,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魂归离恨天,我怎么着也得隔几天回来一趟做好准备,不然我……”
“汪江彻!”听到他前面一句话,池柏煜才要放心,结果后面这一句让他勃然大怒,扑过去掐住他的肩,“你在说什么?”
“说事实”,肩膀被捏得生疼,骨头都“咯吱”做响,可汪江彻还是一脸平静,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池柏煜近在咫尺的、愤怒的脸,“柏煜,都到了今天这个样子,你不是还想要我逃避,自欺欺人吧?”
听到身后的路齐泽忍不住哭出声来,池柏煜怔怔松手,后退一步,重重坐在床沿,“汪江彻,算你狠。”
汪江彻笑笑,“过奖,齐泽,哭完了没?哭完了就让雨沫和你一起去做晚饭,让柏煜陪着我就好。”
路齐泽点点头,对夏雨
沫说了句“走吧”,就先转身出去。
夏雨沫其实不太敢跟路齐泽独处,怕她又会故意刁难,或者没事找事,可转念一想,在这个时候她估计也没那份闲心了吧,也就跟着她一起出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难受。
在汪江彻家这顿晚饭吃的,真可谓是“味同嚼蜡”,个中滋味如果不是亲临其境,怕是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