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雨沫又气又伤心，都不知道该拿池柏煜怎么办，“你还说这种话，你嫌我不够难过是不是……”
“好了，好了，别哭了，让许老笑话”，池柏煜笑笑，看起来倒是够洒脱，跟着又转向许老，“那郎村人有什么反应吗？”
“还能有什么反应”，大概想起那帮异于常人的生灵是怎样苍白、冷漠、孤独，连阅人无数的许老都皱起了眉头，“这些治疗方法都没有用，他们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个办法，但难度更大。”
“什么办法？”池柏煜心里一紧，顿时又看到了希望，不管需要什么药物、仪器都好，只要能买得到的，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
夏雨沫一时也忘了哭，瞪大眼睛看着许老，把他当成神仙转世一样的。
“时间”，看到他两个茫然的眼神，许老耐心地解释，“由池总你就可以得知，郎村人血液中的毒素会随着后代子孙的繁衍而慢慢减弱，直至消失。所以，如果让郎村人跟外面的健康人通婚，一代一代下去，这种毒素最终就会消失。”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就有一个天大的难题摆在面前：郎村人必然不愿意到外面的世界来，因为他们一定没办法适应现代生活。而外面
的人也不可能去郎村过黑白颠倒、与世隔绝的生活，恐怕等不到他们后代身上的毒素消失的那一天。所以说，这个方法有等于没有，说了也白说。
这样吗？池柏煜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没有人比他清楚不能见阳光的苦楚，也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郎行龙当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所以他就更能明白，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比“零”还要低。想到终究是治疗无望，他苦笑一声，“看来我终究还是救不了润香，是我对不起她。”
“不是你的错。”
夏雨沫才要忍了心里的悲痛安慰他，却见许老一摆手，“这件事先别急着下定论，池总，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应该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糟。这一路上，陌尘跟我说了很多你们小时候的事，包括你幼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罗森孤儿院里，所以我想你还是有机会的。你介不介意让我帮你做个检查？”
池柏煜愣了愣，听他的话有如天书，但他其实一直就想着这件事，立刻点头，想了想又摇头，“不介意，其实我一直想找许老说这件事，要不您先休息两天，改天我再来？”
“不用”，许老站起来，“我可以，跟我来吧。”
池柏煜点点头，安慰夏雨沫，“别担心了，我跟许老去做检查，你如果不放心，就去看看陌尘。”
夏雨沫才平静了一点的心又翻涌起来，禁不住地悲从中来，强忍着眼泪点头，“你去吧，我没事……”
你怎么可能会没事。池柏煜叹息一声，跟着许老上楼，进了实验室。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许佟乐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研究历史去，他只要不在家，就会让人觉得少了很多物什一样。夏雨沫又坐了一会，觉得可以不在霍陌尘面前哭出来
了，这才小心地上楼，敲门。
隔了一会，霍陌尘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来，“门没有锁。”
夏雨沫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进去，再反手关上门，床头灯发出昏暗的光，把倚在床头的、霍陌尘的脸照得越发没有人色，让人看着就心里发酸。“陌尘……”
“别在我面前哭”，霍陌尘看向别处，长长的睫毛颤抖着，遮去了眼里的沉痛和绝望，“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
夏雨沫扬高下巴，把眼泪硬逼回去，含着泪笑，“很好啊，霍陌尘，我现在连在你面前流泪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你是想说我的眼泪太廉价，还是想用冷酷无情来断绝我跟你之间的情意，让我对你死心？”
这段时间以来，她为池柏煜、为汪江彻流的眼泪已经够，现在轮到霍陌尘要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她想要哭，霍陌尘却这样明确地表示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