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爱自作聪明”,池柏煜白他一眼,但并不生气,因为他知道他们是希望他好,“虽然我们这个样子,相认了却又不能永远在一起,会有遗憾,可如果到死都不知道真相,不是更大的遗憾?”
霍陌尘无言,点了点头,“对不起。”
“你又没错,不用道歉”,池柏煜又看他一眼,总觉得他不大对劲,“陌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两天你脸色很不好,人也没有精神,你不舒服吗?”
霍陌尘脸色一变,咬唇低下了头。
他这反应无疑让池柏煜大吃一惊,猛一下踩了急刹车,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陌尘,你……”
“我在发低烧,好几天了,吃什么药都没有用,身上也在疼”,霍陌尘沙哑着嗓子开口,眼里有绝望之色一闪而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吗?”
是的,我知道,当“净血人”开始出现持续低烧不退、浑身骨头疼痛时,就说明身体开始出现问题,骨髓造血功能开始衰竭,就像汪江彻一样。池柏煜哆嗦着嘴唇,脸上迅速失血,“怎么、怎么会……”
“我比江彻要幸运一点,至少我现在才开始感到不舒服,而江彻已经痛苦了那么久”,霍陌尘白着脸笑,是不想池柏煜担心,可他的表情是那么哀伤而绝望,藏都藏不住,“柏煜哥,我想我们是躲不过的,所
以、所以我才想跟你回一趟郎村,就当、就当是跟家乡告个别,江彻如果还有足够的力气,也一定会……”
“别说了行吗,求你!”池柏煜咬牙,不想在霍陌尘面前哭,因为那表示他已经绝望、已经放弃,可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就骗骗我,说你没事不行吗?你……你们……你和江彻这样……你让我怎么办……”
一个一个都这样生生从他面前消失,是想让他心痛死吗?为什么是他要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倒下,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在生生剜他的肉、拆他的骨,他再冷漠、再无情,也会痛,也会受不了的!
霍陌尘冷静而悲哀地看着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我不想骗你,柏煜哥,因为那太自欺欺人,早晚是这样的结果,我其实自从看到江彻那个样子,就、就有心理准备……”
池柏煜咬唇,用力再用力,直到下唇疼到麻木,却又突然放开,快速发动车子,“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说放弃,我们这就去郎村,许老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们,一定会!”
但愿吧。霍陌尘疲惫至极地仰靠在座椅上,慢慢闭起了眼睛。提前说一声“永别”吧,柏煜哥,雨沫,老师,还有在这个世界上曾经真心对他好过的人,如果上天到底还是不肯宽恕他们这些人,那他们也没有怨言,将来到了地狱,再为自己身上背负的这条命债好好忏悔吧!
到罗森孤儿院时已经是半夜一点钟,罗寻悄悄把池柏煜和霍陌尘迎了进去,大概他还在为跟池柏煜在电话里吵架的事介怀,神情有些不安。“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没有什么可安排的,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池柏煜的这说话的口
气相当恶劣,那当然是拜霍陌尘的病情所赐,“村长那边呢,你都跟他说好了?”
“是”,罗寻苦笑,“你们去吧,他会在一线天接应你们。”一线天是唯一可以直接进入郎村的安全入口,也是进入古鱼皇陵的入口,如果郎村人不放行,寻宝者就只能硬翻千绝山或者强穿冥森林,而能活着通过这两处到达古鱼皇陵的机率,几乎为零。
“知道了,我的车开进了地下车库,别让人看到。”虽然知道罗寻必然会做足保护功夫,但池柏煜还是叮嘱了他一句。进出郎村都是绝顶的秘密,让任何一个世人看到,后果都不堪设想。
罗寻答应一声,“我明白,你们去吧。”
池柏煜背起许老交给他的箱子,霍陌尘也背着一个小包,两个人悄悄去往后院,不大会儿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