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酒店时,所有人看到她露在长风衣下摆那两条光溜溜的小腿,无不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心道这个女人是疯子吗,这么冷的天居然穿成这样?
诺亚医院301病房里,夏润香正倚着床头坐着,眼神呆滞,一言不发。自打查出得了白血病,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地化疗、打针、吃药,这一番折腾下来,原本就不胖的她更是瘦得没有了人样。
因为她对化疗的不良反应特别厉害,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更是吃什么吐什么,这份罪简直就不是人受的,有时候夏雨沫看着她吐到昏天黑地的样子,真想一把掐死她算了,免得受这份活罪。
她头上戴着一顶天蓝色护理帽,大得几乎要盖到她的眼睛,一张脸苍白而瘦削,越发显得这双眼睛大得出奇,眼神更是无比的空洞。本来嘛,二十岁正是人生好年华,可她的大好青春却注定要在病床上度过,原本花朵一般的美人儿现在被病痛折磨得面如死灰,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夏雨沫的心疼得像是正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简直无法承受!再深吸一口气,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眼眶,她努力扬起嘴角笑着,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推门进去,“润香。”
听到叫声,夏润香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隔了一会儿,直到姐姐走到她床前坐下,她才怔怔地回过脸来,“姐姐?”看她的样子好像不相信姐姐会出现似的,眼眶深陷,嘴唇惨白,看着真是碜人。
“是我啊”,夏雨沫心疼得不得了,拿手摸她的脸,“这两天因为忙着借钱,也没来看你,你生姐姐的气了?”至于她在想什么办法帮润香,就不用跟她说了,不然只会让她越加伤心而已。
“没
有啊”,夏润香摇了摇头,眼泪就势落了下来,“是我不争气,连累姐姐受尽苦楚,是我不争气……”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唇由白转青,要喘不过来似的。她一直在为自己的病而焦虑害怕,哪有心思管别的,倒省得夏雨沫多费唇舌来解释了。
“润香别这样!”夏雨沫吓坏了,一边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颤抖着劝她,“你这病是不能太激动的,别这样,好好好,是你连累了我,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好来照顾我,听到没有?”
自打润香住进医院,她整个人一下就垮了,尽管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病情还算稳定,但现在信息技术如此发达,她早就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凡是得了这种病的人,都不会活得太长久,即使骨髓移植能够成功,也并不代表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好好地活着。换句话说,得了这种病,这辈子基本上就毁了。
夏润香哭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越哭越伤心,这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了,“姐姐,我好害怕,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是啊,为什么是她,年纪轻轻不说,她好着的时候,为人处世乐观开朗,善良大度,从来没跟人吵过架,也没跟人结过仇,常常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周围认识和熟悉她的人,没有人不对她交口称赞,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也得不到上天的垂青,要让她得上这种病?
难道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听着这样的绝望哀告,夏雨沫的心简直要滴出血来,她痛苦地微弯着腰,才能压住即将跳出口的心,强忍着泪水,故做轻松地劝慰妹妹,“润香,你别哭啦,我跟你说,情形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哦,
我问过你的主治大夫,就是那个又年轻又帅气的赵鸿煊大夫,他说你的恢复情况很好,只要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
“姐姐又在哄我呢”,哭了一阵,夏润香的不良情绪也得到了一定宣泄,心情没那么糟了,边擦着泪边笑一下,“姐姐,我不是小孩子啦,你不用光说好听的哄我,我哭是哭,但不会放弃的,我要好好治,好好活,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