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熙进来时,王佑安正拿着帕子准备给桑落擦她流出来的鼻水。
她刚才哭得太惨,自己的帕子已经糟污得不能用了。
再加上这样冷的天气,她有些着凉。
桑落正跟王佑安说话,鼻水毫无预兆地流出来,然后……
就连一向厚道的王佑安,都忍不住笑出声。
随后取出自己的帕子要给桑落擦掉,章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推门而入。
轻松的气氛,含笑的王佑安,羞窘的桑落……
他们两人在干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离得这么近,王佑安的手都快要伸到她脸上!
这个女人,这个不安分的,到处沾花惹草的女人!
章熙被气昏了头,他冲上前,将桑落拉到身后,冷冷道:
“新都侯果真是君子,婚期在即,不去筹备婚礼,倒跑到其他女子面前献殷勤?”
话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王佑安向来不与章熙逞口舌之快。
他斜身绕过章熙看他身后的桑落,鼻水还在她脸上挂着,傻乎乎、呆愣愣的。王佑安又忍不住笑,他将帕子递过去,再次越过章熙。
不等章熙做出反对,桑落已如看见救星一样将帕子接过去,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章熙于是更气了。
尤其是看到王佑安的笑后,只觉得刺眼极了。
在他焦急地一间间找人时,这个女人竟然躲在这里,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章熙简直怒火中烧。
“新都侯对雪凝感兴趣?似她这样的女子,南边多的是,新都侯想要,大可以自己买一个去。”
愤怒和嫉妒消亡了理智,他变得口不择言起来。
再买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子?
没有人格与尊严,她就像是一件货物,供人买卖,评头论足。
桑落难堪地低下头。
章熙话一出口时就后悔了。他真是疯了,这样贬低刻薄她……
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他只是想叫王佑安滚。
最近的他总是这样,刻薄似乎成了老毛病。
他总是在戳破她的伤口,不停地伤害她。即便他知道,她有多羞耻于曾经的身份。
话落下的瞬间,王佑安冲上来,他揪住章熙的领口,怒吼道:“侮辱女人,章熙,你真不是个男人!既然这样瞧不起她,那就放过她。我……”
话未说完,章熙照着王佑安的面门就是一拳。
“王佑安你放屁!她是老子的人,你少他妈的肖想!”
矜贵的章大公子,此刻如乡野村夫一般,口出恶语,与王佑安大打出手。
桑落直接看得呆住了——
她根本没想过章熙会动手。
王佑安自然不肯示弱,两人如小孩子打架一样,不讲任何章法地扭打在一处,却又拳拳到肉,一声声的闷响传来,听得人都好疼。
她大声叫“停手”,可打在兴头上的两人根本就听不见。屋中的桌椅陈设,全都被他们撞翻在地,叮铃哐啷,终于引来了屋外的人。
应舯是第一个进来的。
看到子玉被章熙压在身下揍,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上前干架。
小时候他没少跟章熙打架,这小子黑手不少,不能叫子玉吃亏。
章熙对上王佑安,那是稳操胜算的,一个文人,再有骑射的功底,也不如他这个战场搏命的武人厉害。打了这么久,不过是他猫逗老鼠,想要出口心中恶气罢了。
可应舯却不同,他也是武将,身板又厚实,等他加入进来,两人打一人,章熙顿时吃亏,连挨了好几下。
章熙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何况这两人他一个也没放在眼里,故意露了个破绽,正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纤细的身影突然冲进来,挡在他身前。
“你们别打了!”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