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让我先为你包扎伤口吧。”
又来了!
她总是这样,轻巧得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章熙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看到她明显瑟缩害怕的表情,心脏就如同被剜去一块似的。
从得知她被带走开始,这疼痛如此持续,让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快要喘不上气。
而她,这时竟还要为他包扎——
“你到底有没有心?”
章熙的手覆上她的胸口,带着狂热的怒意与无尽的伤心。
他从前是最爱她这里的,轻拢慢捻,唇舌追逐,总是流连不去,此刻却没了旖旎的心思。
章熙嫉妒地发疯,也恨得发疯。
他钟爱的女子,捧在手心的人,却是另一个男人口中的妻子,青梅竹马,念念不忘的妹妹!
那时在南边,许宸枫就在屏风外,他们还谈论到她……她如何能那般若无其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女人究竟有没有心?
她骗了他,再一次。
掌心下是她快速跳动的心脏,章熙望着她,向来冷峻的眸底,平静深渊下,是卷起的刀光剑影,杀气重重。
桑落望着他,有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他们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就像她那晚上对他说的,她既怕他,又不怕他。
她怕章熙,因为他是她见过最热烈纯粹的人,她总是不自觉被这份纯粹吸引;她不怕章熙,因为她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章熙不是许宸枫。
许宸枫会以爱之名,折断她的翅膀,打断她的脊梁,章熙不会,他是骄傲而耀眼的人,不屑于任何下作手段。
但他们的开始,却全是欺骗。
桑落撒了一个又一个的谎,骗了他一回又一回,甚至他喜欢的,都不过是她伪装出来的模样。
终于,她开口道:“章熙,对不起。”
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他轻颤一下,握住桑落的肩,“什么意思?”
“我做过瘦马,后来被许宸枫买回家,成了他的侍女。从许家逃出来后,又与太夫人约定,别有目的地接近你,只为做你的继母!
我骗了你,从一开始就骗了你,对不起。”
她每说一句,章熙的心便跟着沉一分,直到那句对不起说完,他最终坠入冰窟。
她不再粉饰隐藏,不再欺骗搪塞,她全部都承认了。她的曾经,她的目的,
章熙愤怒之余,心下一阵惶恐。
“对不起?”
他重复着她的话,眼尾泛红,不同于往日的桀骜不驯,倒像是无家可归的大狗。倏地,这大狗又恢复了本来面貌,成了凶恶的狼,冲她龇牙,哼着粗气扑上来。
“瘦马行没教你,怎么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