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孽。”
庾氏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和雨竹闲聊几句,竟会被清姐儿听去,还跑到栖云院去胡说。
要不是昨晚李氏带着清姐儿来告状,她都不知道清姐儿胆子这么大,什么话都敢往外传。她这边才警告完李氏母女,今天李氏就带人去思韵院闹事。
这是还嫌事情还不够大,日子过得太安生!
庾氏气骂:“二房这一对搅家精,真是缺了大德,等后日一过,我自有处置。”后日是章熙的生辰,宫中会有封赏的圣旨颁下。
桑落心里也没滋没味的,“老太太,等会我去栖云院,等大公子的事情处理完,他应该很快就回来。”
庾氏同样担忧,熙哥儿那脾气,就是一根筋,当初她让桑落隐瞒,也是怕他钻了牛角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也只能安慰道:“好孩子,你别怕。这事我仔细想过了,那不过就是咱们的口头约定,只有你知我知,如今作废,全当没有这回事。熙哥儿若不信,你只管教他来我问我,老婆子是打死也不认的。”
桑落笑着应好。
从宁寿堂出来,桑落就去了栖云院。
她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今日特意做了一桌美味,又回思韵院收拾打扮一番,这才美美地坐在厅前等着。
可直等到日头西沉,章熙也没有回来。
食案上的菜肴热过好几遍,早已变得软塌失色,桑落仍旧坐在原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有人从厅外跑进来,桑落抬头看去——
“姑娘!”
淮左从外头进来,临近深秋的天气,他竟是满头大汗,但也顾不上这些,“主子没在宫中,常去的几处我也都打听过了,都说没见过主子。”
不见了?
这样大的一个人,还能被人卖了不成?!
桑落垂头一笑,纤细手指曲起撑在案上,慢慢站了起来。
如墨的青丝用支桃花簪轻轻挽起,朱青发带与长发系成辫,虚虚笼在肩头,遮住瘦弱细肩,更显颈项皙白修长。
特意修饰过的眉眼此刻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身上有种温顺平和,却让人无端感到心疼。
淮左知道姑娘心中挂念主子,可主子他……
主子不愿意回来!
还不准他透露出去一丝半星,否则唯他是问。
没奈何,淮左只能硬着头皮道:
“主子可能是军务上有什么要紧的事。姑娘你先回去歇着,等主子回来,我先通知你。”
桑落绕出食案,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轻声道:
“只可惜了这桌菜。”
她施施然走远,留下淮左一个人无可奈何。
这天晚上,章熙依旧没有回来。
等到桑落再去宁寿堂请安时,庾氏的担忧已经掩盖不住,“熙哥儿他,该不会想不开吧?”
桑落心中冷笑,想不开的人那晚上能那么折腾她?
这个小气的男人,分明是为了找回场子。桑落已经想明白,章熙他就是故意的。只为让她惊慌失措,彷徨无依,让她尝尝这种患得患失的滋味罢了。
可她面上仍配合着太夫人,惶恐道:“淮左说,他找遍京中大小地方,都不见大公子的人影,老太太,那咱们怎么办?”
见桑落这样,庾氏只能强稳住心神,握住桑落的手道:“好孩子,别急。明日是他的正日子,他今晚上肯定会回来……最迟明天,他一定会回来。”
桑落却觉得未必。
章熙那种人,向来狂妄自大不受规矩礼教束缚,他若是真的那般循规蹈矩,章相也不会当一辈子的鳏夫了。
果然,这一日章熙仍旧没有回府。
到了十月三十这一日,整个相府都在为章熙的生辰做准备,可主人公却迟迟不见现身。
男子二十而冠。
章熙今年满二十,已正式成年,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