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雨水敲窗,桑落在自己院子里用的晚膳。空气凉了一层,青黛剪了烛芯,屋子亮一些好让桑落看书,“北方的天,冷得可真快。”
桑落卧在软塌上翻书,闻言姿势都没变一下,敷衍道,“一场秋雨一场凉。”
青黛见她虽是在看书,半天也不见翻一页,不由道:“既担心,何必那样伤人的心。”
桑落:……
她握着书拍青黛额头一下,“什么担心,你胡说什么。”
看一眼桑落眉目间的不自在,青黛叹气道,“你明知道人家为何生气,还要叫我去还那麒麟玉章,你没见淮左当时脸色都变了。你别矫情太过把人惹毛了,小心人家不娶你了。
桑落恼羞成怒,“什么娶不娶的,我还不想嫁呢。”
青黛乜她一眼,句句诛心,“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矫情脆弱,都是章熙惯的你。”
青黛凑近盯着桑落的眼睛,“其实你想留在相府,根本就是因为章熙吧?你还不承认喜欢他。”
桑落眉目间有慌乱一闪而过,很快镇定下来,“还不是他太小气。”
“那可是金孔雀,原来眼睛是长在头顶的!他为谁斤斤计较,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别忘了府里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林妹妹,恃宠而骄也要有个度。”
桑落被说得哑口无言,低下头反省自己。
这两日是否太过膨胀?
仗着章熙的宠爱,肆无忌惮?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章熙,他的霸道强势更是一早知道,为何这次气性这般大?
桑落在这边反思自己,栖云院里,淮左也在极力劝说章熙。
“其实也不怪姑娘,主子您不知道,这两日府里传的那些话有多难听,我一个大男人听了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女儿家。”
章熙神色微动,“都传了什么?”
淮左绘声绘色地学了几句,“这些都是林小姐的侍女莲儿告诉我的,她还特意打听您与姑娘的事。”
章熙脸黑如墨,“林表妹?”
“是啊!”
淮左道,“‘岳姑娘被您玩腻这种话’就是侍女莲儿跟我说的。因为您,岳姑娘被这样羞辱,哪能不生气。”
“她受了委屈,就拿我撒气?!”章熙气急败坏,“谁给她的胆子?”
淮左:……还不是你自己。
淮左绞尽脑汁,“人只会跟最亲近的人发脾气,姑娘在府里与您最亲,才会跟您发脾气……的吧?”
从将印章拿给主子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淮左实在词穷,劝不动了。
谁料章熙竟奇迹般被治愈了。
他脸色缓和下来,迟疑道:“是吗?”
淮左点头不迭,“岳姑娘是女儿家,又受了委屈,使些小性子也没什么。您冷了她两天,也该哄一哄了。”
章熙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章熙去宁寿堂请安,与桑落、林晚柒等人撞个正着。
庾氏心知肚明,嘴上问道:“柏舟今日不用上朝?”
平日里章相父子公务繁忙,并不是每日都能晨昏定省。
“今日休沐,特来向老太太请安。”
说是给老太太请安,眼神却不自主地往桑落所在的方向飘过去。
桑落低着头,却不给他任何回应。
隔着一屋子的人,章熙也没法说什么。他今日来,就是想给桑落释放一个“和平”的信号,奈何对方根本不接收。
二人的眉眼官司,一旁的汪思柔早看在眼里。
身为“桑熙”守护者,汪思柔当仁不让地站出来,笑道:“大表哥,你今日可有空?这天儿眼看着一日凉过一日,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日冷得就要穿夹衣。
桑落打南边来的,更是怕冷,是以我们想要去铺子里看看,大表哥你陪我们去吗?”
当然是好。
章熙不由看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