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噗得笑出声来。他向来敦厚有礼,君子守道,鲜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桑落的脸不禁更红了,连耳后与脖颈都透出淡淡的粉色。
“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未说完,又撑不住笑起来。
看着桑落窘迫的脸,王佑安并没有感到冒犯,还觉得很新鲜。
自他十五岁起,不知有多少女子想与他亲近,他从未假以辞色。如今头一遭请姑娘吃饭,却被当成登徒子防备,真真有趣。
“……子玉,你莫见怪,其实我是因为,因为……”
桑落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往下编。
王佑安自然地接过话,“因为你一个女子,与不算太熟的男子一起,这男子还多番向你示好,你总是要多些防备。”
他说出了她的顾虑,更显坦荡君子。
桑落低下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子玉,对不……”
“无碍。”
王佑安温柔打断她的话,“你懂得保护自己,这样很好。方才在车外,我听到你侍女提起今日是你生辰,这才想要请你来此处,并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说到“企图”二字,他竟又笑起来。
桑落被他笑得恼了,细想下也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一时感动一时羞恼,忍不住嗔道:
“王佑安,你不准再笑了!”
王佑安一怔,眼睛黑曜石一般亮透,若碎了星子在其中,看着她道:“你叫我什么?”
桑落只当自己逾越,低头躲开他的目光,支吾转了话题。
“好久没吃到南边的菜,我要尝尝是不是地道的。”
她低下头去,错过了对面男子的微暗眸色,还有涌在眼底的暗光。
桑落渐渐放松,听着琵琶续续,间或与王佑安低语两声,一时惬意。
直到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
漫天华彩,美不胜收。
青黛惊喜道:“有人在湖上放烟花!”
桑落抬头望向对面的王佑安,他含笑起身,邀她去舫外观赏。
她一时有些拿不准,怕又是自己多想,就听王佑安道:
“女孩子的生辰,该是华彩锦绣,称心快意的,何况是十五及笄。今日匆忙,未及准备什么,这一夜人间烟火,愿你往后顺心顺意。”
果真是他!
桑落抬头望着漫天流光溢彩,这样热闹绚烂,竟是为她而放!
出了船舱,在漫天烟火中,王佑安拿出一个红木匣子,里面是支木簪。
“虽是简陋,礼不可废。我便代行兄长之职,为你及笄。”
其实及笄礼,如同男子冠礼一样,礼仪纷繁复杂。要有赞者,有正宾,需三换三加,方能礼成。
且从未有男子加笄的说法。
但此时此刻,青黛替她挽好发,王佑安歪歪扭扭将木簪插入发间为她加笄。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水到渠成。
桑落在月光与烟火流光中抬头,湖清风凉,拂起她的衣角,极雅,极美。
清丽冶艳,若湖中女妖,勾人摄魄。
青黛激动地捂嘴抽泣,只觉桑落这样美这样好,她值得拥有世间最好的加笄礼。
不远处的湖岸旁,有人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
盛大烟火下,郎君多情,佳人如玉。
章熙一言不发,看着不远处画舫上那貌美的姑娘对男子嫣然一笑,他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却知那话中定掺着蜜糖,引人迷醉。
淮左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主子脸色。
只觉周遭的冷意越来越盛,让他忍不住在近六月的天气里打了个寒颤。
一想到主子这几日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往回赶,一路上马都累死了几匹,却马歇人不歇,就怕错过今日。
结果却在回府途中看到这一幕,淮左自己都既生气又委屈。
气岳姑娘不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