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话被当事人当场撞破,这样尴尬场面,饶是桑落向来应变随机,也禁不住红了脸。
“新都侯……”
桑落犹豫转身,心中将王嬿骂个半死。若非她说王佑安感情比她还惨,自己怎么会这样八卦,连人都没看清张口就问情史。
王佑安看着眼前迟迟不敢转身的姑娘,羞得连耳朵尖都染上粉色,戏谑心起,不由道:“在下未及弱冠,既无婚约,也无红粉,情史二字愧不敢当。”
桑落忙转过身来,俯身行礼,头压得低低的,声音闷闷传出,“小女冒犯,请侯爷恕罪。”
笨拙的有些可爱。
王佑安轻笑一声。他记得这个姑娘,上回在别院,她明明不舒服,还要被硬拉去游玩,他看不过去,上前帮她了一把。
那时他只觉得她长得极美,又娇弱可怜,没想到还有这样娇憨的一面。
“大哥?你怎么在这?”
王嬿这时走进来,看到房中一幕,扶起桑落。
“大哥你不准欺负她。桑落跟咱们一样,都是失意人,一会儿,咱们三个要一起喝杯断肠酒。”
这话一出,桑落不由看向王佑安,王佑安也正低头看她。
只见他唇角勾起,浅浅一笑。若春雪消融,云破月初,周身都笼着一层柔和光泽,他是天生的玉人,眉目清隽,看得桑落心中一热。
倘若“玉郎”也需喝那断肠酒,怕是京中大半女郎都要跳泰泽湖了。
“好。”王佑安应了一句,“正是来叫你入席。”
筵席设在花园。
园内已布置了两排长长的食案,女宾在左列,男宾在右侧,多数食案后已安坐了许多衣着华丽的王孙贵女。
这是桑落入京来头一次参加大型宴会,她原本要与章家众女坐在一处,可王嬿拉着她,直往上首而去,在离主桌不远处,与她并坐。
大司马府的赏花宴能成为京中一等一的盛事,除了往来皆是王孙贵胄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开放自由。
时下民风开化,虽不曾礼教森严,但男女大防,仍有限制。
可在赏花宴上,青年男女皆可以自由表达、展示,甚至勇敢求爱,包容与躁动,是这场盛宴最具魅力的地方。
不远处的小亭内,伶人正在演奏雅乐。
春光正好,隔着繁复的花木,丝丝缕缕飘出酒香,曲水流觞,淌出欢声笑语。
王嬿自被桑落开解一番,心中郁结稍解,此时就着春日盛景,拉过王佑安与她们坐在一处,“失意三人组”一同畅饮。
怕她饮多了伤身,桑落和王佑安只能陪着。
不多会儿,王嬿便有了醉意。被丫鬟扶下去更衣前,她还不忘交代,“等我回来的,咱们继续‘断肠’痛饮!”
桑落被她逗笑。
王嬿看起来恣意洒脱,肆意妄为,其实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在场的三个人,也就只有她真心实意的失意。
王佑安突然问:“岳姑娘还要在下陪着饮酒消愁么?”
桑落故作伤怀,“罢了,酒入愁肠,徒增烦恼而已。”
两人早已猜到彼此,此时如同对上暗号一般,说完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嬿娘最近很是伤心,多谢岳姑娘开解她。”
桑落忙推辞,“嬿娘对我很好,这点小事,不足一提。”
“小事么?”王佑安隽永如水墨般的眉头轻轻蹙起,“那些失意情伤的故事,编得我好生为难。”
桑落不禁莞尔,难怪王嬿说她大哥情路比她还惨。
两人正说笑间,席上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桑落抬头望去,只见逆光走来两个身影。
其中一人似峻岭之花高不可攀,颀长挺拔勾人妄想,疾步而来,气势迫人。
正是章熙。
与他同行之人是……太子殿下。
明明太子殿下靠前一些,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