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
狗男人。
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
桑落轻吐口气,看来只能自己上了。
“我是想起了母亲,她临终前还握着我的手,让我保证要照顾好弟弟,可我却没有做好,让沂儿受委屈……”
“你弟弟今年多大?”
桑落才酝酿起的情绪与眼泪,被章熙打断,弄得不上不下,只能干巴巴道:“八岁。”
章熙不屑,“八岁还要姐姐保护,没用。”
“你懂什么!沂儿从小与我相依为命,没过几天安稳日子。似你这种金尊玉贵娇养大的少爷,懂什么是寄人篱下,委曲求全。你站在高高的朱门之上,却来嘲笑饭也吃不饱的可怜人,真真可笑!”
弟弟是桑落的逆鳞,任谁也不能碰。
孟冬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这可是大公子啊,京中出了名的冷面将军,您这么怼真的没关系嘛!
章熙戏谑看着她。
“怎么不装了。”
桑落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低下头去,将状态调整过来。
只见面前的女子,螓首低垂,锋芒尽敛,再抬首时,又是一副杨柳依依的模样。
章熙简直被气笑,又看她接着演。
“二夫人看我不顺心,却拿沂儿做伐,我真的……”
“你为何在这里?”
这狗男人爱打断人说话的毛病是没救了!
“心中苦闷无解,故来这里吹风。”
“又想玩失足落水的把戏?”
好好一个人,偏生长了张嘴。
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娇弱可怜,梨花带雨的小娘子,这狗男人天生就没长怜香惜玉的心。
看来那件事是不能指望他了。
桑落行礼欲走,章熙又问。
“你想要什么?”
桑落诧异抬头,望着章熙在柔软月色下模糊了棱角的脸,不确定道:“我,我想给弟弟换个地方上学。”
尽管太夫人已经向她保证,会查清事实,还沂儿一个清白,再重新送他去家学读书。可李氏既然能在那里做手脚,说明家学里有她的人,她便不想让弟弟再去受欺负。
是以她才会才池边寻求章熙的帮助。
章熙闻言无可无不可,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远远地,风里传来他最后一句话——
“妆花了,再别哭了。”
桑落原本还想上前追问,却被他一句话噎在当场。脸腾地一下烧起来,忙用袖子挡了脸,叫孟冬举灯。
孟冬忙凑近细看,可桑落那张脸,比羊脂玉还要细腻温润,无论怎么看,都是莹白透亮,欺霜赛雪,哪里有一丝花妆的痕迹!
狗男人竟骗她!
章熙从湖边出来,神清气爽。
头一次,他与岳女交锋时占了上风。
想到她惊慌失措喊孟冬的样子,章熙就甚觉解气。
等他回到栖云院,问淮左道:
“平日里是岳桑落一人为我准备饭食?”
淮左不明所以,愣愣点头,其他人做的主子你也不爱吃。
“明日派个人给她打下手。”
“是!”
“她日后与我一起用膳。”
“是!”
“开库房,挑几样首饰给她。”
“是!”
淮左越说声越大,若不是嘴快咧到耳后根,看这架势还以为他要去阵前叫战。
章熙冷冷盯着他,直看的淮左低下头,讪讪闭嘴。
“相爷一行走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