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赶我走?”
终兰絮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在我看来甚至是有些冷漠。
“是真的危险,我不想你牵扯进来,要不,你先回妖界?”
终兰絮你是不会笑了吗,你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表情看我?
可是刚刚明明在前厅,我看见你对着景乐……
“为什么之前你从来没有说过危险,突然就危险了?”我不懂。
“终兰絮你知道我一定会查的。你是想赶我走吧?”
终兰絮微微皱起了眉头,几乎是有些不耐烦,在我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你要查什么?你现在没有官职了。轮不到你查。”
看他这样没来由的冰冷的模样,我压在心底的情绪喷薄而出“我才不管人族那一套,我是妖,我不是人,我不高兴我杀了祈安全城!”
话说出来,终兰絮一定是觉得我疯了,不可理喻,他仿佛忍了又忍,半晌缓慢说道“你先回妖界。”
他似乎是不愿意再与我多说,又提起笔继续写,我只能看到他的玉冠,他的墨发倾泻而下,纹丝不乱。
烛火映照下他的侧脸竟然有些陌生,骨节分明的玉指握着笔在纸上快速滑动,龙飞凤舞。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抽下他手中的笔,随意看他的奏折,揉他的手指,摸他的脸。
可是这一刻,陌生得我不敢,我不知他再愿不愿。
我只能默默退出房间。
第二天起来,我还是去了刑狱司,带着那三卷案宗。
汇宗院里,除了巡逻的人,其他的人好像都不在。
我兀自推开门,想把案宗放回去,却看见莫深声在里面。
见了我,他放下手中的刷子,走了过来。
我解释道“我是来还案宗的。”
莫深声接过我手里的案宗叹道“短短数日,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教过你写案宗。”
我勉强笑笑,拿过他刚刚拿着的盒子看了看,里面装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便问道“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说道“那是防潮的灰粉。”
我放下盒子,与莫深声也没有其他的话说,便走了。
一路走着回去瑞安王府,却突然想起来,终兰絮要我回妖界。
可是,明天凌观岚出殡,我还不想走。
看来只能去凌府了。
那老管家见我来了,只当我又来查案。
他手中有事要忙,便让我自便。
我又来了书房,百无聊赖,坐在了凌观岚最常坐的椅子上,他的案桌上只放了一方砚台,还有一个笔架,上面挂了粗细大小不一的七支毛笔。
他应该是最常用这一支,我从笔架上将第三只笔取下来。
这只笔是普通的竹杆做的,笔身上都有浅浅几个泛黄的指印了,把玩了一会儿,我将笔放了回去。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没有其他的去处,还是只能回瑞安王府。
我刻意避开所有人,从围墙直接翻进了后院。
刚刚落地,却见到瓷菊在后院修剪花草。
瓷菊见我竟然翻墙进来,便问道“姑娘,怎么不从正门?”
我尴尬地笑了笑,向她走了过去,解释道“这里更近一些。”
瓷菊也是个机灵的,这几天的事情,她也知道,却不像鱼兰那般安慰我,只说道“姑娘,和我一起剪花吧,你看这些花花草草,只需要一盆土,没人打理,也能很茂盛,不管别人来不来看,就在这里,独自开得鲜亮。”
瓷菊递给我一把剪子,她应该是剪了好大一会儿了,额头上被晒得出了些许汗,还沾了一点碎叶。
“别动,你头上有叶子。”我伸手将她额上的碎叶拂落。
她冲我傻乐起来。
“府里的花都是你在修剪吗?”索性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拿了剪刀和瓷菊一起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