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头七下葬,到了入土前开棺道别,他也还亲眼看见裴谢堂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她明明已经死去,为何还会用另一人的容貌出现?
陈渊没时间弄明白这件事,但另一件事,他心里很明白——
如果淮安王府就是泰安郡主,今日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个人活着离开这里,否则,等待他陈家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想到这里,便忍了剧痛,悄悄的伸手去摸过落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袖箭。剧痛袭来,陈渊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缓了缓,将袖箭放在地上,调整了一下角度后,便将箭头瞄准了裴谢堂。
不需要拿起来,他的痛楚少了些许,便能集中注意力。
等裴谢堂转身,他顺利的将短箭搭上,按下了机关。
“不,不要——”
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众人皆是一惊。裴谢堂听得声音耳熟,急忙回头,眼前一花,篮子的脸映入了她的双眸。
在她的胸前,一支短箭自后背传入,从前胸穿出。
篮子呆呆的看着她,片刻后,低头看了看穿过自己身体的短箭,带了几分不敢置信。她双手张开,还保持着保护的姿态,却终于站不住,缓缓的跪了下去。
短箭飞出,长天立即觉察,回头正好瞧见陈渊趴在袖箭前。
长天勃然大怒,上前一脚踩在陈渊的肩膀上,喝道:“你个狗杂种,暗箭伤人!”
陈渊两边肩膀都被贺满袖卸了,被长天用力一踩,眼前一黑,顿时就昏迷不醒。
裴谢堂见篮子倒地,瞳孔猛地一缩,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
她的手都在抖,声音也抖得厉害:“篮子!”
篮
子倒在她怀里,见她安然无恙,她舒了口气:“还好,王妃没事。”
她一张嘴,就觉胸口剧痛,像被什么生生撕裂了一般,疼得汗珠滚滚落下。篮子喘不来气,胸口又痛又闷,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几声。一咳嗽,便从唇边喷出一口血来,落了裴谢堂满身。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渐渐就模糊了起来,依稀瞧见眼前的人变成了自家小姐,正笑着对她伸手。
篮子下意识的就握住了那只手。
裴谢堂被她紧紧的抓住手掌,瞧见她的脸迅速的苍白,眉心染上一丝死气,陡然间就觉得浑身都冷了起来,她急声喊:“篮子,醒醒!不要睡!醒醒!”
她的声音在篮子耳朵边响起,硬生生的拉回了篮子的些许意识。
定了定神,眼前的人又变成了郡主。
篮子的心跟着绷紧,她奋力的挣扎,抓着裴谢堂的手让裴谢堂靠近她一些,她附在裴谢堂的耳朵边,虚弱的开口:“郡主,小心……小心王爷!”
“他……找了道士,想要……让您……灰飞烟灭。”她断断续续的说。
裴谢堂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喉头酸涩,眼前跟着蒙上了一层水汽,她抱住篮子,连声说:“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篮子,你不要说话,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篮子摇了摇头:“我,我不成了。”
“不会的,你还没有找到你喜欢的人,你不会死的。”裴谢堂厉声说:“我不许你死!”
然而,再声色俱厉,鼻音却带着哭腔。
“小姐……”篮子说完那些话,意识又跟着迷蒙了起来,裴谢堂听见她细声细气的说:“你来接奴婢了……”
裴谢堂心中焦急,弯下腰去想要抱她起来。
高行
止连忙拦住她:“我来。”
他松开她的手,弯腰去抱篮子。篮子身材微胖,要是裴谢堂未必能将她抱起,高行止抱着也不是太轻松,起身的刹那就险些摔倒,好在他反应极快,总算是稳住了。
这么一折腾,篮子又吐了一口血,眼见着瞳孔便开始涣散起来。
朱信之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