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离开马场时,随行的只有李公公与姬如影,我们一行人也回了霁水斋。
第二日一早,若枫拉我到霁水渡口钓鱼。“霏江不过是个稍大点儿的人工湖,只是名字取的好了些,你还真以为能钓上来鲫鱼吃?”
霏江岸旁的石头上刻着霁水渡口四个大字,看似是壮观的大江大河,实则是季言自个儿带工匠挖的人工湖,特意建成了小渡口的样子。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可湖里尽是宫中喂养的锦鲤,哪里钓的出草鱼呢?
“夫人,钓鱼呢,不在乎是否钓的到鱼,而是考验你的心态。”若枫将鱼线放长了些,笑着看我,“你现在心里定是杂乱如麻,可不得钓钓鱼养养性子嘛。”
“你倒清楚我心里压着事。”
“那当然,我还知道昨夜季言到太医院取炼香的药草,正巧碰上刚为陛下诊治完的魏太医,季言药都没拿,急匆匆便去了清凉殿。”
“陛下如何?”
“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拉伤。”若枫瞥了我一眼,道:“于夫人担心的很,陛下只说是为救季言而伤的,对你只字未提。”
“无事便好。”
“你同陛下闹了口角?怎的近来都不见他看望你?”
“没有口角,只是那日我在忘云居点了季言送的香,觉得浑身燥热,便抱紧了陛下。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哎,季言的点子都难成全得了陛下,可真叫人犯愁。”
听若枫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那日浑身燥热是因为香里放了少量的媚药。
难怪季言当做新婚贺礼赠予我,也难怪元帝一直未同我提起。
“夫人!惠太后身边的碧儿来传话,叫您到如惠宫去一趟!”如春边跑边喊。
离得很远便听出她的着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急急忙忙赶到如惠宫,才知是昨日苏柳青崴伤了脚,到惠太后面前参了我一本。
她坐在太后身边,洋洋自得地笑着。
“你已是夫人,怎的成日里没些夫人的样子?”不知苏柳青说了些什么,惹得惠太后这样生气。
“臣妾不知是哪里惹得太后生气了。”
“非要哀家往明面儿上说?”惠太后听了我说的话,似乎更加愤怒了,“你同柳儿一样,也是从那地方走出来的姑娘,怎的你如今做了夫人,便瞧不起她们做宫妓的了?”
惠太后气得从榻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训斥,我跪在地上,只觉得百口莫辩。
“哟,是什么人惹得惠太后这样生气啊?”听这少年气满满却又未脱稚气的声音,便知是季言,他大抵是刚忙完课业。
“太傅今日的课业刚结束,儿臣便赶来拜见惠太后了!这是您最喜爱的牡丹香,前些日子特意为您炼的。”
“还是你最会哄哀家开心。”
前一秒还满面怒气的惠太后,见了季言却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真好奇,季言是怎么做到让宫中每个人都喜欢的。
“哎?苏管事的脚可好些了?”
昨日季言也在场,让苏柳青崴脚的那些石子全是他踢过去的!他大抵是猜到苏柳青会告状,有意说的这话。
“怎么?你也知道尹夫人欺负柳儿的事了?”
“昨日我见苏管事同六公主说什么侍婢之女,奈何不了之类的话。看于夫人也在一旁,我便去凑个热闹,哪想苏管事踩到了石子,滑了一跤。”季言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笑道:“我连忙上前想扶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真是可惜,不知苏管事的脚有没有好些?”
惠太后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惠太后入宫前,是左丞相的庶女,母亲起初也是丞相府的侍婢,因而对“侍婢之女”这四个字深恶痛绝。
苏柳青的辈分小,自然不知此事,宫中也无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此事。如今苏柳青用这话侮辱六公主,无疑是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