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见了元帝,我心中无时不刻都在疑惑,他当真是不记得我了?还是尊卑有别不得已才装作不认识?又或者,他违背诺言,喝下了孟婆汤?
“姑娘?你怎么又出神了?”
若枫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何事?”
“八王爷来了。”
“去迎。”
弃疾馆的门槛快要被季言踏破了。
“思思姑娘,近来可好啊?”
“一日不见,王爷还是这句话。”
“哎呀,本王这不看你快搬离弃疾馆,日后难见面,这才日日来嘛。”
若枫道:“我看你是怕姑娘搬回内宫没人听你说话吧!”
“本王更怕枫儿姐姐想我想的夜不能寐。”
没说几句,季言又与若枫拌起了嘴。
“王爷今日来又有何事相告啊?”我笑着问季言。
“姑娘想听什么本王就能说什么。”
“嗯......我想知道陛下年少时有没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或者癖好?”
“癖好嘛......从前听魏太医说王兄儿时喜欢画在花海中跳舞的女子,画的惟妙惟肖,宛若真人起舞。”
“那后来呢?”
“后来王兄大病一场,就再没画过。姑娘问这些做什么?是想知道王兄的爱好吗?”季言嘻嘻笑了两声,道:“姑娘若是想知道,本王都告诉你。”
“不必不必,只是怕搬回内宫有些事做不好会惹怒陛下。”
“莫要担心,王兄那人很是讲理的。”
我与元帝接触不多,却也听宫中的人提过,他不顾手足之情杀了太子与四王爷才得以成钟离国君主,宫内人人都惧怕他,足以见其心狠手辣。
“八王爷,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帝王不是踩着旁人的血肉登上的王位,我只知帝王无情。”
“思思姑娘,王兄同别人不一样,若你的失忆好了,定会对王兄改观。”季言语气十分肯定。
若枫在一旁认真听我们说话,时不时也会冒出一句:“姑娘,有些人,陛下不杀他们,他们就想杀陛下,他或许是有苦衷的啊。”
季言听了若枫的话,点头道:“姑娘可知,王兄为何总赏东西给你?又为何将你安置在弃疾馆养病?”
“这我倒不知。”
季言端正了坐姿,有模有样地学着元帝的口气道:“她此番受伤,也是因我的恩赐太多,使她太过晃眼,才招致歹人陷害,将来若她伤势好转,定要好好补偿她。”说罢又揉了揉额头,道:“余音水榭太吵闹,不适宜养病,弃疾馆虽简陋了些,却也静僻,不会夺人眼球。”
若枫看着季言,早已止不住笑。
季言见若枫笑了,自己也憋不住,边笑边说:“你与她一向交好,记得多去看看她。”
若枫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陛下。”
季言与若枫口中的季元帝就像是当年的拓跋央,可如今的季元帝只有相貌同他一样,性子与他是天差地别。
毕竟旁人说的话只能听一半,还得自己去了解,我便说:“许是做了君王,时时刻刻要端着架子了。”
季言笑道:“方才路过御花园,见园中千红争艳,不知姑娘可赏个面子,与本王同游一番?”
“我与若枫是奴婢,不便与王爷同游。”我心中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怕季言落人口舌。
“姑娘真的在意这些吗?我们是朋友,没有地位分别。”
说罢,季言转身就走,若枫拉着我,笑道:“姑娘还不快跟上,你说不过季言的。”
转眼已是五月了,御花园中多了许多我不认识的花,若枫一一给我讲,海棠、石榴、琼花、芍药……
这些花朵养在宫院中,就像是宫中失去自由的女子一般,终究缺失了那种肆意开放的自由之美,一生的命运早已写好,付诸于深宫之中。
“若枫,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