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没想清楚为什么不配提我母亲吗,因为你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提她的人。”沈恒冷笑着说道。
他那双眼睛像是带着刀一样,一层一层的刮着沈震,直到他痛的受不了败下阵来,率先移开了眼神。
见自己父亲因此神情慌张的眼神乱飘,沈恒眼里的冷笑越发压制不住,他觉得很可笑,印象中强硬、残忍、自私的父亲竟然也会有这么软弱害怕的时候。
沈恒有些忍受不住的想笑出声来,他极力压制,直到感觉眼眶变热。
先移开视线后沈震立刻就后悔了,他为自己向儿子服输后悔,为不得不面对自己如今的老态而后悔。
想他商海打拼几十年,竟然会在自己儿子这么一个小年轻的眼神里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他越想越觉得脸红,因为好胜心反而减轻了方才因为沈恒那些话而涌上心头的悔意。
沈震不肯承认沈恒说的,不愿意面对他对不起妻子陈清的事实,反而觉得这个儿子大逆不道。
实在是不像话,竟然敢如此顶撞自己的亲生父亲,枉费他这么疼爱他,枉费他的一片苦心。
恼羞成怒下,沈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脸憋得通红,拿起手边的砚台朝沈恒砸去。
沈恒没躲,砚台擦着他的额角过去,重重的砸在他身侧的墙上,掉落后在书房的地方上滚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虽然没砸中,但也伤到了沈恒,眨眼间就有鲜血直直的往下流。
沈震被面前带着血气的这一幕惊得泄了气,却还是不愿意示弱,强撑着声音吼道:“滚出去。”
其实声音里已经全然是无措和惊慌。
沈恒一时没动,那副冷笑还没收起来,依旧挂在脸上,好像此刻流血的人不是他,“今天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我的事情你没资格插手,我母亲你也没资格提,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重复这件事,我对你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也没空陪你演什么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的戏码,我对你一再忍让是因为我母亲临终的那些话。至于配合你的要求出现在什么可笑的家庭日上,完全是不想你因为这点破事没完没了打扰到我的员工。”
“如果没有这些,你应该明白,这个家我一分钟也不想待,这里的每个人,我根本不想见到。”
“这个家里发生的破事整个京州谁人不知,你再尽力遮掩也掩盖不住你负心无情的形象,掩盖不住白霜霜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沈元是个私生子的真相。”
“别装出一副你偏爱我的模样来,你是不想把公司给沈元吗,是沈元没能力吧,是以前那些老家伙不服他吧,是我妈死前防着你立的遗嘱吧,这些逼得你不得不把公司交给我。”
“我们家真是可笑,夫妻之间不恩爱,父子之间父不慈子不孝,我们都是活该啊。”
如今沈恒已经很少这么直白的对什么人或事表达自己的厌恶了,自从母亲去世后,他的情绪好像变得迟缓,后又开始麻木,对什么都无所谓。
再加上坐到现如今这个位子,很多情况下他用不着表现得太明显身边的人就能感受到他的喜好,替他解决好一切。
直到今天才发觉,这么多年他骨子里积压的不满日复一日的增长着,没有一刻消散过,没有一刻忘记过曾经。
也从没做到他曾经在母亲病床前答应她的那样,要忘记父母之间恩怨重新好好开始他自己的生活。
他被困在过去从来就没走出来过。
一直在门外听的白霜霜在听到“滚”字后就急忙从书房门口走开了,她怕被撞上,所以后边的话并没有听到。
不然怎么会任由沈恒说自己是小三,说沈元是私生子?
这一切可都是她的“逆鳞”啊。
白霜霜虽然对这对父子的争吵是乐见其成,但也不想被他们谁平白无故殃及到。
从书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