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桃色。”
“进……”
得了应声,桃色毕恭毕敬进门,抬眼,入目乃是室内一面雕花金丝梨木屏风。
屋子东南角摆着一尊香炉,宁神香氤氲袅袅。
不论何时来这间屋子,永远都是沉寂富贵内敛的模样,一如这房间的主人。
屏风背后之人,此时手里捧一本残旧棋谱,正在研读自我博弈。
锦绣玄色袍子只勾着简单金色祥云,腰间一块透色如水玉佩,与头顶玉簪呼应成韵。
衣着简单,清贵而严谨。
“公子。”桃色朝那人抱拳行礼,不敢仔细瞧其容貌。
“事情办得如何?”
“桃色无能,大事未成,但……此事蹊跷。”
“你可知我一向只
注重结果。”男子放下手中书卷,微微侧首,似乎瞧了他一眼:“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公子饶命……我之前明明看着她喝下毒酒,命人将她抛尸,可谁料半日后下属来报,说她已经回到了龙府,昏迷在院中。”
“酒有问题?”
“不会,酒是我亲手调配,但让我觉得比死而复生更奇怪的是,那女人似乎变了个人,她似乎不记得我。”
“是么。”屏风后的人将手中棋谱翻到最后一页,看过之后阖上,直接扔到燃烧正旺的火炉中。
火舌一瞬间将棋谱卷上,化为灰烬。
“公子……”桃色神色惋惜:“那可是柳老先生的棋谱,只剩最后两本了。”
“孤本,方能价值连城。”
桃色哑然:“龙府的事,公子打算如何?”
炉火噼啪做声,眼见棋谱化灰后,那声音又跟着不紧不慢响起:“再失手一次,提头来见。”
“是……”
……
龙府内,龙吟听了绿水讲说的桃色传闻传记,无非是孤苦孩子被误打误撞收养,凭借辛苦努力名满帝都。
龙吟假装受用,再由桃色为中心,探听了各名望贵胄小道消息,也算是对此地有了大概了解。
越国太平盛世,周边与齐、梁接壤,龙家先辈为皇帝打江山,在京都乃是名门望族,代代龙凤,唯独到了龙吟这,出了个旷世草包,难怪连下人都低看她一眼。
一天时间
在和绿水闲聊,与阅读本土文献中悠悠然过去,下午龙吟正觉肚子饿,差绿水去取些糕点,不料不多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扰人清静!”
愠怒一把将门打开,在她还没有看清对方的时候,便见一道人影扑来。
正是绿水,手捂着脸颊,已经红肿淤血。
龙吟伸手搀住踉跄险些摔倒的绿水,凝眸望去,正见秦氏的丫鬟得意站在松树下。
“哟,这人还没嫁出去呢,现在就托大架子,我家夫人三催四请都不来,如此日后还了得?原来奴才懒散劲随主子!”
“你这话说的不假,给你家小姐长脸了。”
丫鬟不敢和龙吟犟嘴,只好与绿水耍狠:“夫
人叫你去浣衣受罚,还愣着干什么!”
对方颐指气使龙吟正要发作,却被绿水扯了下衣袖:“小姐,您不可再出错了……”
龙吟撇了眼绿水红肿脸蛋,看似温驯实则令人毛骨悚然一笑:“我梳妆整齐,正要过去拜访你家夫人……不过绿水可是你打的?”
“我代替小姐教训这散漫的丫鬟,是分内的事。”
龙吟是个暴脾气,一听这话干脆不再吱声,一双眸子滴流转,显然是在找趁手的武器。
“小姐……绿水皮糙肉厚的,一会儿就好了,倒是您赶紧去二夫人那看看吧,免得又生了事端。”
“这么大个院子,连块板砖都没有!怂包,她哪只手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