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那样寡淡的眼神,没有一点儿情感。
皇后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最终还是笑着说:“你不愿也就罢了。”
她不会强迫她的,就如同当初,月儿说要离开南楚,去追寻自己的自由,自己也不顾一切地帮她。
直到后来她来信说,她找到了此生挚爱,是个叫做苏圣的男人。
他济世怀民,是个胸有韬略的大丈夫。
“以后还有机会的。”静娴说:“和裴寂成婚后,我该随他一起唤你一声母亲。”
皇后暗淡下去的眸光又骤然亮了起来。
“当真吗?”
“我不会骗你。”
皇后笑了起来:“我也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也希望她能等到这一天。
“会的。”
一定会的吧。
成婚那日,裴寂要拜双亲,她自然也该唤一声尊称,方才不失礼数。
可她没有看见皇后嘴角的苦涩,也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悲哀和伤情。
她多么想……
多么想等到那一天,只怕是没有机会了,她等不到了。
她忽然咳嗽了起来,绣花针刺中了指尖,猩红的血珠渗透出来。
静娴心里一紧。
“您病了?”
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脉搏强劲有力,她微微松了口气。
“没有,只是嗓子有些干痒。”
静娴端了茶水过来,抓着她的手掌,指尖轻抚过她被针刺破的地方,眨眼的功夫就止血了。
且伤口愈合,一点儿疼痛感都没有。
“便是再怎么心急,您也该劳逸结合。”
皇后慈爱地看着她,心里暖烘烘的。
若她这辈子能生个女儿,大概也能像阿娴这般可爱漂亮吧。
“阿娴真是厉害,不过是刺破了一点儿,原是不劳你费心的。”
皇后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说:“方才他们送了好些首饰去你的偏殿,阿娴,你去看看吧。”
“他们要为你挑选出最适合大婚的头面首饰,你也要给自己选选。”
静娴起身,沉默地看着皇后温柔的样子。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若是自己就这样转身离开了,她这辈子就将失去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
可那个东西是什么?
这一刻,她竟然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里,心里一片茫然无措。
“好,我……我去去就来。”
没关系的,她只是去挑选大婚用的东西,应该很快的吧。
皇后总是喜欢安静地看着她,自己在这宫里又很自由,闲来无事的时候就过来长春宫。
听皇后絮絮叨叨说着一切从前的事情,虽然无趣了些,可却也能让皇后打发时日。
让她觉得其实这宫里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的。
自她十八入宫,就未曾看过宫外的风景了。
她甚至不知道外头是何种光景,热闹繁华的街道是模样也已经忘记了。
等到静娴走后,她那压抑的咳嗽才被彻底释放了出来。
“娘娘!”
一直守护在外面冬围宫女连忙进来,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直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慌忙收起手中嫁衣,生怕这血会弄脏了静娴的嫁衣。
“娘娘您这又是何必,明明宫中早早就备好了嫁衣……”
“您这般劳心劳神,可永乐郡主并不见得要领情。”
“住口!”
皇后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脸色也跟着苍白了起来。
她怒斥宫女,沉声道:“阿娴她很好,本宫不许有任何人时候她半点儿不是。”
“她只是从未有过父母疼爱,不曾享受过父母温情,性子寡淡了些,可她对本宫到底是关心的。”
不然也不会在她刺破手指的时候第一时间冲过来。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