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礼制,那不过是用来区分人之三六九等的。
她是一路滚打摸爬上来的人,见识过权贵的压榨,也见过穷人的卑微和窘迫。
更见过人吃人的万恶场景。
她说,人心乃万恶之源。
如何区分善恶,全凭着自己的一颗心罢了,但过分的善也能成为恶。
所以她宁愿从一开始就成为一个恶人,否则她将成为千夫所指,那世间的大善人们都会对她进行口诛笔伐。
她总是活得比谁都清楚通透。
“若是谁还有意见的,便自个儿生一个儿郎出来,我亲自扶他登基称帝如何?”
江冷鹤彻底沉下了那张俊美的脸来。
虽说他们这位老祖宗又美又风流,整日也没什么架子,随性得很,可到底是有一身威严在的。
当年他能当上太子,也绝非是靠着他那张脸的。
臣子们面面相觑,自是谁都不愿将自家儿郎推上能要人命的皇位上去。
总有一些传言说,北岳历代皇帝之所以命断,许是那皇位有诅咒,谁要当了皇帝,谁就死。
虽不知真假,可他们也不会让自家儿郎去应验这个传闻。
“既是老祖宗说的,那自有老祖宗的道理,就算这世上从无女子为皇的先例,那咱们就开了这先例,也未尝不可。”
最终,还是有人选择了妥协。
不然还能如何呢,眼睁睁看着皇室没落下去吗?
“既如此,那就拟旨吧,封了那皇妃肚子里头的做储君,生下来后,由我亲自抚养。”
江冷鹤想得很清楚,不管这是不是诅咒,他需得将那孩子带去让琅嬅瞧瞧,到底是个什么问题。
何故一个个的如此命断。
叫他每隔几十年都要回来亲自挑选储君,着实恼人。
老祖宗亲自抚养?
大家伙儿们又开始面面相觑了起来。
谁不知道这位老祖宗养活自己全靠仆人,衣食住行就是个废物,还去养孩子?
可别把那好端端的孩子给提前养没了吧。
然而他们也只敢憋在心里,根本就不敢说。
万一要是把老祖宗也给气没了,那他们就真是作死了。
只是一下午的时间,静娴就将药王阁和长生殿里所有能用的丹药都清点了出来。
一辆辆马车进进出出,全是拉着满满当当的丹药。
西圣皇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让那些长生殿里的炼药师炼制了不少强身健体的丹药吧。
褪去了厚厚的裘衣,褚建怀身子也越发颀长挺拔了起来。
街道上都是前来给将士们送行的人。
“这么多丹药,若是卖出去,得卖多少钱。”
褚建怀不由得感叹着,顺着城门口往外面,那披上甲胄的年轻人回头望着。
四目相对,褚建怀只是微微一笑,静娴在一旁说:“你褚大公子还缺钱吗?”
“你也就那么一个弟弟,也舍得让他去参军打仗?”
褚建仁大概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被亲哥哥推出去打仗,他才刚闭关出来没多久。
褚建怀耸了耸肩:“没办法,家国大难在前,儿郎势必是要冲锋陷阵的,不然如何能守卫家园子民?”
“若非我还有偌大的家业要照看,我倒也想去体验一番冲锋陷阵的感觉。”
“那感觉可着实不算好。”
静娴眯了眯眼睛,浓艳的骄阳之下,盛京高楼林立,黑压压的士兵已经走出城外,掀起阵阵黄沙。
有人含泪向送,因为那其中有他们的孩子,父亲,丈夫。
“郡主不去送送?”
褚建怀挑眉,储君殿下这都出城了,也不见她脸上有丁点儿不舍,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当真舍的。
毕竟他们那病弱的太子爷,还是郡主一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呢。
“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