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储君倒也真舍得让自己的未婚妻来进宫侍疾,就不怕这伺候着就伺候到龙床上去了?”
说到这里,贵妃就想到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陆千秋。
那日陛下分明问了,谁更适合担当储君,那蠢货竟然将这大好机会给让了出去,亏得她还在宫里细心筹谋固宠,只求他能在那皇位上争一争,没想到是个不成器的。
“娘娘说的是,那永乐郡主是大成者,进宫侍疾,也是为了顶替国师大人的位置罢了。”小宫女尽职尽责地说着:“储君没有母族作为依靠,可不就得靠女人么?”
尤其是这位永乐郡主的来头还不小,现在昆京里的人都在传,这永安侯府的爵位,都是仰仗储君殿下得来的,包括永乐郡主的头衔也是如此。
皇贵妃眼里闪过不屑,说:“走吧,改明儿再来会会这位永乐郡主。”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全依靠着静娴活命。
若是没了静娴,陆千秋那条命随时都能没了。
寝殿里燃烧着龙涎香,四处金碧辉煌,尽显天家奢华威严。
她是素来不跪任何人的,皇帝半倚在软塌上,一旁的宫女们跪着给他揉按周身穴位。
“陛下,永乐郡主到了。”
西圣皇陡然睁开双眼,威严的目光落在静娴身上。
“过来,让朕好生瞧瞧。”西圣皇摒退了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寝殿内一时间就只剩下了他和静娴。
明明是天子,可在静娴面前,他的威严好似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他在静娴的眼里看不到害怕,更看不到对天家的尊崇,那双眼眸太过于平静,让西圣皇都察觉到了几分压抑。
她站在西圣皇面前,身姿纤细薄弱,却不卑不亢,一身繁复的罗裙层层叠叠落在她身上,包裹出几分贵气与明艳,尤其是那张脸,明艳生花,刺眼夺目。
“你和你父亲倒是很不一样,他从前总是很温润,昆京里仰慕他的女子不算少。”
西圣皇见过静娴几次,每次都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压迫感。
分明是个女子,还是个晚辈,竟会让他有如此感觉,真是荒谬。
“父辈的事,我知之甚少,小时候生了场大病,险些烧坏了脑子,故而忘记了许多事情,陛下谈论家父,我恐怕也无从说起了。”
西圣皇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哦,都忘了?”
若是记不得了,那大悲寺……
西圣皇是个人精,又是个疑心重的人,如今将罪臣之女放在身边伺候,但凡是个有心思的,想要刺杀便轻松了许多。
尤其是对于炼药师来讲,更是杀人于无形。
若当真事忘了,西圣皇倒也省了许多事情。
“朕这周身疼得厉害,尤其是这脑袋,近日来更是连国师留给朕的药都不起作用了,你可有什么法子?”
西圣皇神情倦怠,看上去似真的被病痛缠身那般。
“自是有的。”
她在药炉前蹲下来,捞出里面的药渣,这些药不是用来吃的,而是将其味道煮出来,用以缓解西圣皇的病痛。
静娴掏出几株天灵芝来,再混以神芝草投入药炉,掌心火焰包裹着药炉,不过顷刻间,一股难以描述的清香便从药炉里飘了出来。
西圣眉心舒展,脸上出现惬意享受的神情,身体肌肉更是瞬间放松。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值守的工人们神情陶醉,飘飘欲仙,似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你方才用的,可是神芝草?”
先前安平曾献过神芝草用来炼制不死药,西圣皇倒是颇为欢喜,只是即便有神芝草,也无法炼制出不死药。
静娴轻轻搅动着药炉,说:“的确是神芝草。”
“听说国师府中曾有百年护心莲,若护心莲与神芝草混合,再施以炼药师的心头血,方可成就不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