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主不停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江冷鹤靠在一旁把玩着自己的玉骨扇,嗓音温柔,却让人惊恐战栗。
“怎么,尔等都没有吃饭么,这般没有力气?”
“可得要想清楚了,若是砸不下来那盘糕点,今儿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左右不过一些纨绔公子哥儿,一些个花瓶罢了,他江冷鹤要杀也就杀了。
西圣皇次次求着他进宫的时候,他还得看心情呢,就更别说这几路货色了。
这下他们都不敢放水了,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往安平身上砸石子,却愣是没有一个人能把她头上那盘糕点给砸下来的。
安平已经被砸得头破血流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哀求地看向静娴,对着她不停呜咽着。
瞎眼婆子在一旁叹气说:“姑娘,要不……就算了吧。”
她好歹是个县主,虽然没什么实权,可谁让她家殿下生来就不受世人待见呢。
“算什么?她带着人来砸皇子,如此胆大包天,定是家中没有教导好,如今我也不过是代替陛下教她什么叫做规矩罢了,不然,告上御史台?”
婆子不说话了。
一听静娴想将他们告上御史台,几个人砸得更加卖力了。
他们成天不学无术,可安平不一样,安平是国师弟子,更是为陛下采过神芝草,自然有人护着。
可他们不一样,家中姊妹兄弟甚多,一旦闹上御史台,凭着江冷鹤和褚家的声望,想要弄死他们简直不就要太轻松。
早知道,他们就不应该听安平的话,还说什么出了事有她和国师大人担着。
如今倒好,竟是将自身都搭了进去。
“住手!”
一声怒喝传来,王府大门被人破开,萧正邕一身白衣,宛若仙人临世,不染尘埃。
他面色愠怒上前,瞧见一旁的江冷鹤,呼吸一紧。
再看向静娴。
“二姑娘便是如此对待我的弟子的?”
静娴护着陆沉渊,不卑不亢,眉眼中没有丝毫惧怕,只有嘲讽。
“国师大人便是如此任由着自己的弟子欺凌弱小,辱没皇室的?”她用相同的口吻回了过去。
又说:“想必琅嬅老祖在世时,也没有教过国师大人如此欺凌弱小吧?”
琅嬅老祖几个字,便是萧正邕心头的一根刺。
尤其是昨夜静娴所露招式,更是让萧正邕惊疑,他便是恨不得立刻挖出那女人的尸骨,看看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琅嬅老祖虽不曾悬壶济世,造福苍生百姓,却也从未教过任何人可以恃强凌弱,如此,国师大人可还对得起你的师父?”
她所说之言,字字珠玑,皆是落在萧正邕心头。
他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看向她身后脸色苍白的陆沉渊,眸光深沉。
“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子不教乃父之过,国师大人既然来了,不如这接下来的惩罚,就由国师大人代劳?”
众人哗然,她还真是敢说。
一旁的江冷鹤却是目光柔和,笑意盎然地看着静娴。
这才是他的琅嬅嘛!
萧正邕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琅嬅当年一时兴起捡回来的罢了,却不想养成了个狼心狗肺的性子。
“二姑娘想如何?”
出人意料的,萧正邕竟没有反驳。
“听闻国师大人乃临世仙人,既能炼药,又能推演人之过去未来,国师大人不妨替小女子算算?”
她朝萧正邕伸出手,白皙的掌心摊开,上面是密密麻麻条理清晰的纹路。
这推演之法她不知萧正邕是从何处学来的。
“若是算不来也没关系,国师府中奇珍异宝无数,不如给我些,也算是给渊王殿下赔礼道歉了。”
在昆京中,敢对萧正邕如此放肆的,怕是只有静娴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