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都是旧伤,联想到他那张漂亮的脸,以及那价值不菲的玉佩。
又孑然一身无父无母,难不成他就是那些达官贵人豢养在府里的男宠?
稍有不听话的,便是棍棒加身。
这年头若是没个身份背景,就算是个男人,但凡有点儿姿色的,也照样会沦为风月场所里的小倌儿。
所以他极有可能是逃出来的,才摔断了腿,还穿得起这么昂贵料子的衣裳。
如此一想,叶静娴不免对他格外同情怜悯了起来,将他搀扶着放进木桶后,拍拍胸脯说:“你放心,我叶静娴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她素来用药就猛,即便是药浴,可当他一泡进去的时候,浑身便如针扎。
“这里头的药都是用来克制热毒的,药效是差了些,但对你大有裨益。”
叶静娴看向他的脸,因为忍痛,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低落,他身上的肌肤虽然苍白,但却并不显得瘦弱。
反而宽厚结实,肌肉条理清晰,原来那长袍之下的身子,竟然是这般光明。
陆沉渊微微睁开双眸,看见她打量的目光。
“阿娴,你在想什么?”
他倒是个自来熟,一口一个阿娴叫得无比顺口。
“你这身上的疤痕,是自小就有的吧?”
有新的,也有旧的,处处都避开了要害,却处处都能让他疼痛无比。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中,漆黑的药汁包裹着他的身体,无孔不入地渗透着。
看他这般模样,倒是个可怜的。
“你放心,往后跟着我,必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当然,她聂琅嬅虽然死了好几百年,但曾经留下来的根基应该还在。
“……”
陆沉渊没有说话,叶静娴开了窗透气,正逢大好的光亮透过竹林落在他身上,因着热气的缘故,将他皮肤熏得有些发红。
她光是站在后面看着,即便伤痕密布,这个后背也足够让她浮想联翩了。
“你叫什么?”
叶静娴忽然问,她才发现自己好像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沉渊,陆沉渊。”
沉渊沉渊,不就是沉入深渊的意思么?
着实不好听。
陆沉渊眼眸轻垂,掩下了眸子里的冷凝和波澜。
“那我以后就叫你阿渊吧,沉渊不好听。”
非但不好听,还是个十分不讨喜的名字。
他轻轻嗯了声,又唤了声她的名字:“阿娴。”
“嗯?”
“我有些口渴。”
叶静娴连忙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那热气熏熏的,连他的唇都染上了粉色,她盯着那唇轻轻含住了杯口,晶莹的水滑入他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