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抱着崭新的衣物，一只手还紧紧捏着人皮面具的布包。一时间竟然出了神。
小甲转身寻了一块石头坐下，也在静静的等着周淮。
周淮出神出的厉害，半晌还抱着衣物发愣，小甲听出了不对劲，回眸眯眼一看。
周淮感受到了一记诧异的眼光，连忙回了神，将衣物赶忙换好。
他心里忌讳自己身体有残缺，又是男扮女装入朝为官，虽然温禾知晓的一二，可若是此刻让小甲看了去，怕是颜面无存。
“你别回头！”周淮道。
“都是女子，害羞什么？”小甲忽然轻嘲一声，“周大人有的我也有！”
周淮发现小甲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看来温禾并没有向这位贴身随从坦白，亦或者是周岁颐向温禾求了情。
“那你也不能看！”
“知道了！周大人别耽误时间！”
小甲不耐烦的开始催促道。
周淮立刻穿戴好了衣物，就差戴面具，可是正要带上面具的时候，周淮犹豫了，他看见布包里面的盒子，盒子里面是澡豆。
周淮心思左右摇摆，连呼吸都乱了几寸，手也不禁开始混乱的颤抖起来。
“周大人？”
小甲又一次催促道。
一声呼唤，惹的周淮心里火气更甚。周淮气呼呼的瞪着小甲的背影，狠咬着后槽牙。
无奈，心里那道关卡，终究还是在一丝期许中被跨越了，周淮想成为一个男子，一个真正的男子。
他将人皮面具收好，放回布包里面，贴身保存着，手里则是紧紧握着那盒澡豆。
他冲着小甲的背影喊道：“我去河边洗洗脸，一会儿就好，你不能过来看！”
“知道！”
小甲冷冰冰的回答，里面也是攒了许久的怒气与不耐烦。
周淮轻轻哼了一声，不管不顾的去了河边，那盒澡豆就像是镣铐的钥匙，只要轻轻往脸上一抹，就能轻而易举的卸下尘封已久的伪装。
待他去了河边，小甲眉眼带着喜色和忽明忽暗的深沉，她上前将周淮的衣物全部给烧了。
周淮在河边闻到了烟味儿，回眸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物全被烧了。
“你做什么？”周淮忍不住大喊道，顾不上脸上才卸了一半的妆。
“沾了血，闻着臭！”小甲嫌弃的皱皱眉头道：“不就是一件普通的襦裙吗？我赔给你！”
“哼！”周淮气鼓鼓的转身继续蹲在了河边，心里更是给小甲暗暗记上了一笔。
瞧着他气成刺猬的样子，小甲促狭一笑。继续烧着这些衣物。
周淮无法，只好继续卸妆，往河里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妆才卸了一半，登时就慌了神。
他忍不住往后看，偷偷摸摸的样子让小甲忍不住一笑，小甲心思敏锐，自然发现了他的动静。
小甲随着他，将视线挪开，避开了他偷偷摸摸的眼神。
见小甲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周淮这才敢放下心来。
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估摸着看不清！
这样一想，周淮高兴极了，回头继续卸妆。
要不是小甲催促了好几遍，周淮还不知要磨蹭多久才能好。
“周大人好大的面子！”小甲忽的来了一句。
周淮不明所以，道：“都快成丧家犬了，哪有什么面子？”
小甲轻笑一声，起身就走。
周淮习惯了小甲这种性子，也不多说，跟着小甲便走。
他没戴面具，反而是卸了妆，他望着河中的自己，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难得成真一回，也是权宜之计。
偏偏小甲看了，就跟没看到一样，什么也不说，什么反应也没有。
周淮有些失望。
良久，周淮觉着无聊，想说说话。
他思忖片刻，才找到了合适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