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压抑得可怕，静的连呼吸声都如此清晰，药碗摔碎的声音历历在耳，洛昭临眸中掠过一抹灰暗，唇角苦涩地动了动。
“师尊，不是的……昭临不会让您失望……”
“您若觉得昭临做得不对，昭临都可以改，只是师尊万不可动怒……”
“……”
时雪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面色满是疲惫，她摆了摆手转过身，“退下罢。”
那一瞬，时雪仿佛苍老了不少，如雪长发迎着风飘舞着，她纤瘦的身影直挺地立着，隐隐可见一股倔强与冷傲。
洛无晴看着她，想上前，却被时雪用一道无形的结界拦住。
“让姑姑一人静静。”
“……”
洛无晴静默片刻，道：“好。”
二人关上门离开后，时雪忽然失去全部力气，瘫倒在地上。
她攥紧手边的支撑点，整个手臂都在颤抖着，眼眶通红，她眸中憎恶与忧郁相互碰撞，迸出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但这些情绪全被她深深压抑着。
此起彼伏的胸口传来阵阵绞痛，痛得她狠狠咽下喉咙间的酸涩感。
“洛蓁，论这世间最心狠的人，还是你！”
……
洛无晴和洛昭临走在长长的廊道上一言不发，洛无晴径自走在前面，但没有走得很快，她在等洛昭临开口。
湖面清寒，昔日盛放的蒹葭如今一片苍黄，入目皆是萧瑟，冷风灌进衣领不禁让人一颤。
洛无晴抱紧手臂，倚在水榭的支柱上。
她与洛昭临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心中不免挂碍美人姑姑，这才留下。
洛昭临神色黯然，眸光无神地看着灰暗的湖面，低声道：“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只求你救救师尊。”
“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救。”
洛昭临眸中微闪：“可是。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对当年发生的事也很好奇。”
“先前你问过师尊，师尊没说。如今你有一个提问的机会，你甘愿放弃吗。”
“……”
洛无晴勾唇冷笑：“你铺垫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你可以与我交换信息，但这是有条件的。”
“不过，你能查到的，我难道就查不到吗？”
她对洛昭临并无好感，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平常柔和。
“与其费尽心思地四处搜罗，从我这里知道不是更快吗。”洛昭临低笑一声，“而我只要一个小小的条件，这对你来说很简单。”
“真的不问吗？”
见洛无晴毫无兴致的样子，洛昭临也不恼，继续用他毫无起伏的声音说着：
“你会不会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很不可思议？可偏偏你丢失了大半记忆，只能漫无目的地寻找答案。”
“……”
“为何这么确定我丢了记忆？”洛无晴似笑非笑地看向洛昭临。
“只要有心，不难发现。”洛昭临眸中闪过不明的光，“你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仔细想想便能猜出。”
“所以呢？”洛无晴微微抬眼，眼底尽是冷漠，连带着神色都变得冰冷。
不知为何，她怎么看洛昭临都觉得不顺眼。
不止是她先前与他积怨，还有一部分来自这具身体的本身。
“你治好师尊后，就算她主动找你，你也不要见她。你只需答应我这件事，我所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洛昭临站在原地，轻缓开口：“我一直都不喜欢你，现在更是讨厌。”
“就是因为你的出现，师尊与我才有隔阂。”
“我们曾经，分明很好的。”
阳光昏黄，水榭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遮住他眸中阴暗的冷芒。
“师尊会医，只是碍于心结并不愿意医治自己。她这一身病更像是她对自己的惩罚，我劝慰多年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