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梦定定地看着洛无晴，“修士，你分得清对错吗。”
“凤家人害我至此，囚了我整整十余年！这十年，我每日生不如死！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我的孩子嫣儿，可是因为你们修士，我的嫣儿死了！！”
“如今妖族不容我，嫣儿也离我而去，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复仇！”
“仅是这样的愿望，你都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千梦字字泣血，撑大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洛无晴。
“你认为你所行之事有充分的理由和动机，所以就是对的吗？”
千梦闻言，微微一怔，“是又如何？”
“修士在世间的责任，是在追求长生的路上，守一方安宁。”
“如今你搅乱了百花城的安宁，殃及池鱼，修士就有责任出手制止。”
“你做你认为对的事，我做我认为对的事。”
“刷——”
洛无晴剑指千梦，“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凤家我无话可说，可你妖化以后伤害的又岂止凤家人？”
“百花城的百姓无辜，那我的嫣儿不无辜吗？！”千梦神色癫狂，“都是你们修士害死了我的嫣儿！！”
“无辜？”洛无晴神色淡淡，“她的确无辜，只是你和凤泽害得她不再无辜。”
“凤泽可以利用凤嫣得到提升修为的丹药，你可以利用凤泽，让他为凤嫣提供活生生的人，供凤嫣吞食续命。”
“这些年她以人肉为食，吃了多少人，你有数过吗。”
千梦后退半步拼命摇头，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不、不是的！”
“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我有错吗？！如果我不这么做，凤泽会因为嫣儿没有利用价值杀了嫣儿啊！！”
“我努力过啊，我甚至把自己的妖丹给了嫣儿！我是没有办法了才这么做的！！你凭什么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指责我！！”
“指责你？”洛无晴轻叹，“我只是把这些年你和凤泽的所作所为说出来，这就算指责你了？”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你做你认为对的事，我做我认为对的事。”
“只是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终要刀剑相向。”
少女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极为平静，千梦看着她，良久说不出一字。
她的风姿让她想到了天上的皎月，纤尘不染，如流风回雪。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别人眼中所向往的皎月。
她是妖界的小公主，一出生就得到万千宠爱，虽然父皇忙于事务几乎没时间陪她，可是她依旧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她对凡尘起了向往之心，逃出妖界后，她的一切再不复返。
原以为她舍弃一切得到的是爱情，却不想，她得到的从不是爱情，是深渊。
如今的自己，满身污秽，哪怕以死谢罪都洗刷不清了。
千梦一阵恍然，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早就错的无法回头了。
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坚定地错下去，她麻痹了自己，在这条错上加错的路上越走越远。
“……”
“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千梦忽而一笑，狰狞的神色逐渐趋于平静。
然而一切都晚了，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修士，你叫什么名字？”
“洛无晴。”
“洛无晴……”千梦低声念到，眸中闪过决然，“既然你说了，我们道不相同不相为谋，那就来一场你我都不会后悔的决斗吧！”
“让我见识一下，你究竟能将这结界的力量发挥至几成！”
千梦五指弯曲成爪，掌心里缓缓出现一根幽绿的长鞭。
“你当竭尽全力，如今我的修为虽跌到化神，但也绝不是吃素的！我，不会手下留情！”
洛无晴微微颔首，笑道：“正合我意。”
“留神了。”千梦双手攥住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