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的长安,远比吾要聪明得多,他想尽办法,说服了丞相,表面以吾这个病恹恹的“二皇子”为首,来辅佐尚在病中的阿炘,到时皇后一族,太子两派尽诛,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而他,作为“拼死抵抗”逼宫的琅琊旧部,满门忠烈的袁氏孤子,自然而然地,得了个不小的官职。
说起来,掩云殿里的宫人们,似乎都怕吾怕得紧。尤其是那个叫作“青梨”专门负责照料“阿妙”的侍女。
“你为何怕吾……吾本就不需人怕的……”
“奴婢怕您……怕您捏碎奴婢的骨头……”
“哈哈……吾原不过是一时说笑的……”
看来,不但常年被关在掩云殿的长安日子不好过,就连宫人们也都要忍受他这个脾气怪异的主子,想必更是战战兢兢。
接下来的日子,吾在掩云殿里安心地整日无所事事地当着二皇子长安,一边又是不断地收到他从宫外的书信,有丞相一派在后倚仗,他得了许多差事,职位也升了上来,而且,阿炘的身子也已大好,不日便可回宫。
“青梨,若是有朝一日,你能离宫,最想做的,是什么?”
吾问这话时,阿妙正沐浴在它最喜欢在日坠西沉的偏阳里,窝在榻边的窗沿上,而青梨正在给它打理着毛发,它很是舒服,“呼噜呼噜”地,眯着眼兀自酣睡了起来,吾也安心地轻轻抚着它的脑袋。
“离宫?青梨是孤女,在宫内,还是在宫外,都没什么分别的,不过……”
青梨抚着阿妙的尾巴,顿了顿,小声地在吾耳边嘟囔了句,“若是真能放出宫去,奴婢只想找个好儿郎嫁了,有间小院,院子里栽棵青梨树,再生两个孩儿,平凡地过这一生便好……”
“好儿郎,青梨,那你看,吾可算是好儿郎?”
玩笑一句,青梨脸上顿时便生了两抹绯红。她抱走了阿妙,顺便还带走了吾正吃着的一碗冰葡萄。
“哈……好青梨,吾说笑的……阿妙和葡萄留下啊……”
轩辕炘
“长安兄长……长安兄长……阿炘好难过……”
生了天花的日子,并不好过,吾起了一身的红疹,又痛又痒,两只手偏偏又被人缚在床榻两侧,动弹不得,真真是活受罪。
再次见到他时,吾曾以为,真的是长安兄长来看吾,可马上吾也就想起来,他该是长安兄长的孪生兄弟,吾的伴读,袁琅。长安兄长他……如何能出得了宫呢?
“阿炘,你醒了……”
“父皇,长安兄长,你……”
吾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在,吾与他,还有被困在掩云殿的长安兄长,皆是……被抛弃的存在。
“阿炘,你看清楚,吾是长安兄长……”
“怎会……怎会如此?”
“说来话长……”
吾听着长安兄长的话,不敢相信,父皇居然会如此狠下杀手。思及至此,吾当即便口吐朱红,胸口更是刀绞般的痛。
“哈,人言少年吐血,朝夕不保,看来吾是熬不过了……”
话还没说完,长安兄长便捂住了吾的嘴,又是轻轻地在吾的肩头拍打了一下。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快些喝了药来,身子才能好起来!”
吾依言接过了他手里的药碗,不知怎地,吾闻到了丝丝缕缕的腥甜味,许是方才吾吐的那口血,还留了些在喉头。
“张嘴,啊……”明明自己也是面色苍白,疲惫不堪的一副模样,长安兄长却还是将吾当作小孩子来哄,唯恐吾怕这药苦,连忙将早就剥好的石榴拌了蜜糖来喂吾。
虽然在甜味的冲击下,药的酸苦亦是被对立激发到了极致,可吾还是笑了笑,从他手里自取了那碗石榴来。
“照料吾多日,如今吾已醒了,时辰亦是不早,兄长你快去好生歇息罢,阿炘这里,能照顾好自己。”
“吾不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