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野生动物园和电视上,此前我从未真正的见过豺狼。可在那一日,我真真切切目睹了豺狼的眼睛和行径。
我的弟弟施嘉良倒下了,如同一只脱了线的木偶。
大片大片的血迹从他和我换了的白色衬衫中渗了出来,那枚狼头胸针蕴染在一片朱红中,那双狼的眼睛就和竹屏风那头的人一样。
“爸爸妈妈!”
受到了如此惊吓,吕君婕带着哭腔,开口却是近乎无声。
“谁在后面?!”
“快跑,君婕!快跑……”
犹有一口气,吕叔叔似乎察觉到竹屏风后的人是吕君婕,他无力地说着,而我也连忙拽起吕君婕从屏风后跑出了客房。
没跑几步,房间里又传来了几声枪响。待跑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时,走廊另一端的书房内传来了施景山哀恸的惊叫。
“嘉文!嘉文!!嘉文!!!”
在楼下藏好了吕君婕,等我再跑回书房时,母亲也随后跟了上来。
“不!!!”
彼时,父亲和他的情人正在把吕叔叔和他妻子的尸体从窗口推下去,而我正跪坐在施嘉良的旁边。
手里,是方才父亲硬塞过来的手枪。
“是嘉良……方才玩枪时不小心走火……”
悲痛之余,他仍然想将这场事故伪装得滴水不漏。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儿子便成了替他背黑锅的最好人选。
然而,他丝毫没有察觉,真正死去的是我的弟弟,多么讽刺。
“嘉文……嘉文……你快起来……”
我低着头,手里拿着枪,不觉在颤抖。那一刻,我是害怕的,我很害怕他和他的情人会发现藏在楼下的吕君婕。
“这是……是你杀了他们?!你!!!”
恍惚中,母亲抱起嘉良的尸体站起来的时候,她看见了书房地面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和正被推下窗口的吕叔叔的尸体。
我想,在那一瞬,母亲大概知道了真相。
“人是我杀的又怎样?!你如果不说出去,你依旧可以当你的施太太!”
“施景山,你禽兽不如!”
母亲抱着嘉良跑到了走廊,父亲从我的手中夺走了枪追了出去。
他们一直跑一直跑,我是多么希望父亲追不上母亲,可抱着一个十岁的孩子的尸首,母亲到底是跑不过父亲的。
我跟了过去,那时母亲已经尽力跑到了楼梯的位置。
“砰!”
枪中剩下的最后一颗子弹被父亲打在了母亲的腿上,扒在楼梯扶手上,我看见母亲抱着嘉良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母亲满头满脸都是血,不知道那血是她自己的还是嘉良的。
“阿良,过来!”
我愣愣地站在楼梯口那里,看着母亲和嘉良被父亲拖到了一边,直到父亲的情人走了过去,父亲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没找到。
“阿良,过来!!!”
在第一声得不到回应后,他便没了耐心,直接三步并两步跑上了楼梯,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扯到了一楼。
大理石台阶冰冷而又坚硬的边缘将我的脚磕绊得生疼。
“阿良乖,你一向是最听话的,小妹妹在哪儿?吕叔叔他们要回家了……”
父亲拖着我又到了门口,他突然放开了我,蹲下来为我整理起了有些皱皱巴巴的衣服。
他这一蹲下,我看见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吕叔叔和他妻子的尸体。从三楼书房的窗户被直接推下,本就已经死了,又赶上了暴雨,远远看上去,糟糕至极。
“唔……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心跳得很快,那一刻,我害怕极了,不停摇着头,大概也是如此,父亲更加没有怀疑我是嘉良。
“阿良,你连爸爸的话都不听了吗?”
在他和他的情人把吕叔叔和他妻子的尸体搬上了车,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