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贝蕾的大脑一片昏沉,好像忽然置身与沙漠正午的大太阳下面,经过几个小时的暴晒,整个人脱水成木乃伊了。
这种感觉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东西是来源于内心的恐慌。
方贝蕾的眼泪,竟是从那里涌上来,又从眼眶里流出来的,氲湿了眼角,一片的冰凉。这片冰凉又回返到她涌出眼泪来的那处,凉到了心底。
随着不能呼吸,带来严重的后果,方贝蕾的大脑一度缺氧,造成大面积的空白,却有许多东西,撕开空白纷沓而来。
那些琐碎杂乱的片断,一张张模糊的面孔、一段段身临其境的情节,都不是方贝蕾所希望想起的,她甚至觉得那些都是她看过的恐怖电影,而非她的人生。
这些不能确定的记忆镜头,给方贝蕾带来的恐怖,
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它刺激得方贝蕾浑身所有神经,都炸开了。
一如方贝蕾昨天在办公室里,第一次面对卓凡时。她只有一个意识,卓凡是她必须要躲开的。
方贝蕾动着这只惟一可以挣动的手,在周围胡乱抓了起来。
办公桌上,有些细碎的东西,因着她的扑腾,已经掉到了地上。在夜晚寂静的办公楼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方贝蕾并不放弃,她一边努力挣扎一边手用力抓着。可惜她的手能抓到的第一个东西,是包没有用的面纸。
方贝蕾果断放弃,开始像第二个物件摸索。
上帝让她接连两天里,又失财的,承受这么多巨大的打击后,总算给她一样弥补的东西,--她喝水用的茶杯,就是曾经喷过卓凡一身水又喷了电脑屏一下子水的
那个水杯。
这个水杯,还是方贝蕾在进入CM时的第一天,在她家楼下的两元店里买的。
没错,别看这个水杯只值市价两元钱,但这个水杯异常的结实耐用。也不要被它水晶玻璃的表面迷惑,它绝对没有看起来那般脆弱,它的内里,是钢化一般的坚强。掉到大理石地面三次,都没有碎一块边角。
方贝蕾在抓到这只水杯后,没有半分迟疑,毫不犹豫地用尽她一只手臂,所能使出的最大力气,直直地向卓凡的脑袋砸去。
受刺激的女人,往往都能被激发出常人所想不到的潜能。方贝蕾这一茶杯,不但及时阻止了卓凡对她实施的动作,还反败为胜地把卓凡就地解决了。
方贝蕾抓着自己的包包和衣服外套,逃似的跑出办公间时,下意识地回头望
了一眼。
卓凡已经被她全力的一击,摇摇晃晃,一只手扶住后脑被砸的地方,高大的身子萎顿下去。咬牙切齿的嘴,似乎哼出一句什么。
方贝蕾憎恨自己的听力,在这种凌乱混蛋的场合里,竟还异常灵敏。
带着卓凡那句‘方贝蕾你敢走、你就等着死吧’,快速钻进电梯间里。她好怕没有被她砸晕的卓凡缓过来,追上她。那她才是真的死定了。
当电梯间里的数字,从她所在楼层显示到一层时,她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不过,有两件事她可以确定了。
--明天上午,她可以去机场送应仲骐了,还有,她需要成沓打印个人简历,开始寻找新工作了。
方贝蕾一路奔跑着,逃出CM大楼,当街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刚坐进后位,正想告诉司机
她所租的那间小公寓的地址时,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
她的心头一惊,生怕是卓凡死灰复燃、短时间内春风吹又生了。她壮着胆子,看完来电显示出的电话号码后,憋在嗓子里的那口气,总算舒了出来。
“李晓琳,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方贝蕾摁开电话后,立刻满状态复活,与之前那副被卓凡欺负的小弱猫形象完全不附,一秒钟小猫变成母老虎,“两天了,你TMD失踪两天了,老娘都想去报警了。”
一个宿舍住这么久,毕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