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在X大附属医院碰面的两个人,按照原定计划还是碰面了,只不过地点改成了警局。
卓凡接到方贝蕾的电话,赶到警察局时,方贝蕾正头发凌乱、一脸泪痕、缩手缩脚地坐在办公桌前做笔录。
“警察同志,我所有的证件所有的现金所有的银行卡,都在我被抢的包里了,您什么时候能破案啊?什么时候能帮我把那个挨千刀的抢劫犯抓到啊?”
她的声音急切又充满着真心的恳求,方贝蕾觉得当年她大学在校四年,入学生会入党要有半分这时的诚心态度,早就成功了,没准现在都保研留校了。
卓凡进来时,正好看到方贝蕾的手,紧紧拉到给她做笔录的青年警察手上。那语气、那眼神、那举动,小警官尴尬地低咳起来。
方贝蕾一点没主意,除了定期存折,她所有活动家财,都在那个包里呢,她实在淡定不起来,拉着小警官的手,就像溺水者拉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停地摇啊摇,摇得小警察的脸色都红成太阳花了。
至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双眼喷火的卓凡,成了一座浮云山。
方贝蕾忽略掉卓凡,被方贝蕾拉着的小警察见到卓凡可像是见到了救星。
在卓凡没有来的这半个时辰内,方贝蕾已经拉着他从东哭到西、从南哭到北了,主要哭诉没有那个被抢的包,明天这个城市的街头就可能多添一名流浪乞讨者了,看在她这么可怜这么凄惨的份上,快点破案吧。她要是真成了乞丐,也是给政府添麻烦啊。
可怜值班室里,只有他一个警察,他想找个替班都不行,头疼得很。
“这
位先生,你?”
小警察见到卓凡,眼睛都亮了,只差直接把拉着他手的方贝蕾扔到卓凡的怀里了。
“我是这位小姐的朋友,我姓卓。”
卓凡大步从门口,走到办公室前,一手伸向小警察,一手不着痕迹地拉过方贝蕾与小警察握着的手。
方贝蕾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卓凡带到怀里了,并在她忡愣地望着把这一切做得行云流水似的卓凡时,又被卓凡推到了自己身侧偏后的位置。
卓凡做事说话极其利索,很快从小警察那里了解清楚了案情,原来真是抢劫。
卓凡之前接到方贝蕾打来的痛哭流涕地向他报告被抢劫的消息时,卓凡是有那么一刻不信的。
毕竟之前,他刚刚听说方贝蕾在X大附属医院打吊瓶的消息。
只觉得这次方贝蕾的演技比上一次提高了些,至少哭得很逼真。有些直追当年方贝蕾十六岁时的演技了,不像前几次见到他时,表现出的那份笨拙。
卓凡也是在这个时候,后知后觉,人的演技绝不会越来越退步的,那为何如今二十五岁的方贝蕾,瞧起来却不如十六岁的方贝蕾那般灵通了呢。
人,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在方贝蕾的泪水抹脏卓凡那件名贵西服的左肩头时,卓凡终于把她带出了警局。
“方贝蕾?”卓凡试着叫了一声,并递过去一张面纸。
方贝蕾没有客气,接了过来,重重地擤了一下鼻子,然后随后扔在了警局门口干净的台阶上。
卓凡微微拢起浓黑俊挺的眉,方贝蕾这么看似很随便的举动,却在向他彰显着他前后所识
之人的不同。
十六岁的方贝蕾,遇到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在卓凡面前,这般不顾形象地擤鼻涕,并随手扔掉手里的纸。
到不是说十六岁的方贝蕾如何有公益心,只能说十六岁的方贝蕾更懂得伪装与掩藏。
十六岁的方贝蕾会接过自己递去的面巾纸,噙着眼角闪动的泪花,小心翼翼地叠好,装到上衣兜最贴近心口的地方,然后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娇滴动情地说:“你给的纸,我都不舍得用了,我喜欢这纸巾的名字。”说完,转身跑掉,跑了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