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皎挣扎着睁开眼睛，瞧了瞧四周。
师糊和三位师兄都在闭目凝神做功课，屋里没有其他人。
八成是幻像吧，晃了晃小脑袋，灵皎打算去屋外吹夜风醒醒瞌睡。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在师兄们努力的时候睡着才是。
残月居自昨天到今天都只有他们这几个客人，此时天黑后四周更是十分安静。
一楼厅堂里只亮着盏幽亮的烛光，柜台前的四方桌上，周二狗趴在那里打瞌睡。
灵皎下楼后径直穿过前厅，走到厅外廊沿下欣赏月郎星稀，感受凉风徐徐。
做天外圣女的时候觉得这些只是平常之事，现在是人类血肉之躯，她深切体会到热有多难受，饿有多痛苦。
这夜风微凉地吹在身上，竟然变成一种享受。
只是院子井边那个红袄褐裙的小娘子，多少有点和现在的风景不搭。
但见她脸色发白双眸空洞，周身飘散着一层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蓦地抬起死沉的双眸，紧盯着楼上窗台方向。
她的存在就好像一张美景图里多了点墨迹，令人扫兴。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灵皎打了个哈欠。
这些年来她虽然身在天外天，可也知道人鬼魔仙四界是有区别的。
什么身份该在哪儿，她清楚得很。
小娘子神情一怔：“你看得见我？”
在残月居这么久，从来没有人看见她过，今日竟然有个小崽崽能看到她？
“这有何难，昨天我不就看见你了？”灵皎歪了下小脑袋。
小娘子顿时愣了愣，昨天她以为这个小姑娘只是在随口胡说而已。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到小丫头身上好像有股极度吸引她的灵力，深不可测，又极其纯净。
“你到底是谁？”她立刻起了警惕之心。
“我是云慈道观的小道士。”灵皎笑盈盈地把视线看向月亮，总比和小娘子那双眼睛对视要舒服些。
可是一眨眼，小娘子已经闪身来到她面前。
“区区一个小道姑，竟然……”
有如此纯净和高深的灵力。
灵皎的灵力虽然一直在消退，可哪怕只留下十万分之一，对一个普通阴灵来说也是非常巨大的吸引力。
小娘子伸出枯骨手试探着，想要抓到小丫头的头顶上。
她那毫无血色的唇角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抽搐了几下，如果能获得小丫头的灵力，她就不用再受轮回之苦，就不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阴灵，就……
不不不！！！
小娘子赶紧又收回手来，她不能这么做，怎么能为了灵力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崽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