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的夜训依旧如常开展。单双杠，鸭子步，两公里跑步。只是廖队长训人的话没往日这么多了。
月亮当空悬挂，皎洁的月光如水一般倾洒在十五队的姑娘们身上。廖振兴双手下胸前环抱着，没有了往日的咆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
江可欣走着鸭子步也没闲着，用胳膊碰了碰章澜：“你觉得廖队如何？”
“除了严肃一些，训练要求有些表态一些，其他还挺好啊。”章澜说完，好奇地看了看江可欣。有些不解：“你难道讨厌他？
“讨厌？”江可欣虽然怕他，有时候还不愿见到他，躲着他，但还真的说不上讨厌。
“不，我不讨厌他。如果他也像其他队那样，不把我们当超人练，他就是全校最好的队长。”
“他把我们当超人练，是因为我们一定不能比别人差。”
说话的人，是十五队的班长，一个叫贺青的女学员。睡在江可欣她们隔壁寝室。
江可欣微笑着点点头，意示自己同意她的观点。
贺青也笑了一笑，加速往前走去。
江可欣身边的章澜也向她耸肩一笑：“认命吧，命运是公平的，你得到了什么，就得失去什么。比如，现在，我们的休息时间。”
“嘿！说得像模像样，什么时候变哲学家了？”
“你们可真行，还能便走鸭子步便说话，我都快趴在这里了。”冉月明在他们全队里，体能是靠后的那一个。
所以，跑完两公里，再来做鸭子步，确实有些体力不支。
江可欣听到她喘息的声音，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等着她靠上来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并排向终点走去。
收队的时候，廖振兴看着大家沉默了一下。最后风淡风轻地说了段话：“过去，对你们有诸多苛刻要求，你们身在其时会不理解，不接受，当然，还会有很多怨言。但我相信，很多年以后，你们一定会记得我廖振兴的名字，和廖振兴这个人。解散。”
大家听着这话，心里都大概明白，廖队以后是不会这么练着她们了。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江可欣心里却有些怪异，甚至是有一些难过。
她突然想起江大山说话的样子，好像也是这么一个味。
看着廖队长一个人孤独的身影走在月光下，江可欣突然明白，廖振兴就像一个严厉的老父亲一样，强烈地渴望着子女能成才，能成长为一棵苍天大树。
虽然方式有些不对，但那份深藏的爱意和对她们的期待却是真心而沉重的。
第二天是中秋节，上午正常操练。
下午训练到三点钟的时候，部队生被带回，按原单位归属基地集合。
传说中的慰问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教室里摆成茶话会的模式，一个基地上来的坐在一起，等着慰问团过来。
“之安，你说他们会拿什么慰问我们？”
赵之安没有来得及回答沈源的话，就被身边一个精干的小伙子给抢答了：“你指望有什么？无非就是两盘瓜果，几个水果和月饼”
“嗯，然后慰问团每个人说几句，我们就负责呱唧呱唧拍拍手。”
“你们这门道挺熟啊。”
“嘿！这不是听上一届的人说的嘛。总之，年年换汤不换药。”
沈源听身边的人议论纷纷，也知道了一个大概，心里的好奇和期待，如云烟散去。
几分钟后，便陆续进来一些人，每张桌子上放着三个盘子。随后，两个人一组扛着一个麻布袋就进来了，打开袋子就往盘子上面倒。
一盘装糖果，一盘装花生和瓜子，还有一盘装桔子。
负责装盘的人，哗哗地往盘子倒，感觉差不多了，就下一桌。
赵之安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还越笑越收不住。搞得沈源莫名其妙，在确定他不是在笑自己之后，才追问：“笑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