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一推，闻君的戏瘾就来劲了，闻君严狠狠的转头骂道“你推什么推，我自己会走！等之后，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格洛先生！”
程玠一直沉默的跟着他们走，直到要上车时。
闻君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走进了车后座，随后闻晏也坐到了后座。
程玠一愣，他这是要坐副驾了吗？可他还从来没坐过那个位置，心里有些惶惶不安。
直到车上的人询问的看向他，他强行露出了笑意“不好意思，想到了些伤心事。”
裴月点了点头道“伤心事想它干嘛，要往前看。”
程玠坐上了车，他望着窗外，现在的他终于有心情去欣赏窗外的风景了。
沿途都是热闹的叫卖声，男女行人在街上不快不慢的走着、逛着，在乱世，这样的景象太稀奇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胡乱的揉了揉头发，脸上纠结的神情特别明显。
“那个…你们知道芳华楼吗？”温润的声音突兀的在安静的车上响起。
“芳华楼…一年之前我们去过，怎么了？”裴月开着车瞄了一眼程玠。
程玠偏着头看向窗外，长发遮挡了他不安的表情，他颤着声道“你们当时是不是杀人了？”
这下不仅裴月皱着眉头看他，后座的闻君也直起身子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当时杀了人？”
“因为…”程玠闭上了眼睛，痛苦的说“你们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裴月开着车没法回答他，闻君则是大大咧咧的说“那还不是因为有卧底混进去了，这种场合，男人喝多了酒不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再加上当年陈余为了讨好我，居然胡乱来抓人。
所以那天晚上，就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把人都杀了…当然我们也知道这事处理的不恰当，事后就把人都好好的下葬了。”
程玠眼尾泛红，只要一想到从小到大陪着他长大的姐姐们，因为这事而无辜丧命，他的心就难受的紧。
闻君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劲，还好奇的问着“你还没回我们呢，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杀的人？”
闻晏头疼的打了一下自家弟弟的脑袋，让他停了下来，转头疑惑的看向闻晏。
“因为…”程玠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因为我是芳华楼里的人。”
尽管裴月在他开始问的时候就有了猜想，但他没想到是这样的。
程玠还在哭诉着“我在芳华楼长大，得亏那些姐姐教我明事理，可最后，我却眼睁睁的看着姐姐们死于枪火下，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她们为什么会死的这么惨，结果就是这样荒诞的理由么？”
气氛一时间沉寂凝固了，闻君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要什么去安慰他。
还是裴月先道了歉“对不起，当初的事是我们思虑不周了，你要去看看她们吗？过几天我可以带你去她们坟前看看。”
程玠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报复他们可以，但绝不是现在。
他看向窗外，其实街上并非都是幸福的人，抱怨自家小脚媳妇的男人，怒骂乞丐的妇女，以及疯疯癫癫，相信所谓神学的老人…
王朝之所以会溃败，正是因为有太多黑暗伪装成光明，人们自以为维持表面的和谐，就能一直幸福下去，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砰！”一声枪响平白出现在街上。
“啊啊啊！！！”人们立即抱头鼠窜。
“砰！”又一声枪响。
车子后面的玻璃被打碎，裴月极速转着方向盘，躲避子弹。
“是格洛的人么？”裴月头也不回的问。
闻晏小心翼翼的往后看去，然后弯下腰躲避打过来的子弹，大声喊道“是！”
“麻的，格洛是真不顾我死活啊！”闻君躲着子弹怒喝道。
裴月控制着车子，他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