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旧,人在思咎。
乱世之争,问不休或许会死或许不会,他自觉安然无恙不可能属于他;但他若是死,他希望死得其所;若是得以残活,他希望见证自己的决定可行无误,而不是因为自己的决定铸造一场罪过。
在问不休眼中,问语与独孤一皆为可造之材。相较之下,问语的生长环境可以更好的接替他这种位置,不需要太多时间去适应;而独孤一长久置身于各种规规矩矩之外,想对他进行培养后再引导上位可能需时漫长。
所以他们为了让独孤一更快成长,百炼书院直接硬生生的将他提至执掌之位,以百炼书院的影响力扩大独孤一的接触面,间接创造更多机会迫使独孤一凭己之力决策各种各样的问题。
可是问语与独孤一两人年纪尚轻,若他日他与那几个同谋者皆阵亡,混入或者叛出之人可能会拿他们的资历说事,意图导致内乱,那又是一番动荡。
毕竟问不休他们的这个决定有点冒进,因为独孤一出现得有点迟;最重要的是现在情况似乎有变,时间变得更加紧迫。
“若是天下太平,如日月共存、流云长伴那该多好!”独孤一起身轻移问不休身侧,望着天,望着云,轻声感叹。
问不休收回思绪,肃穆的神情因独孤一的话泛起了笑容,侧头笑对着独孤一感慨道:“天下太平这件事情只怕要拜托独孤掌门了,我们老了!”
问不休的样子并不老,三十几岁的模样,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一套灰蓝浅色衣裳贴身而裁,一件无袖黑边白袍随风披洒,兽皮缠腰,玉冠束发,整体着装打扮简约而雅致。
独孤一一览问不休姿态,赧然一笑道:“问掌门鸿渐之仪何来老之一说?晚辈觉得天下若乱,还是得靠你们主导该如何拨乱反正。晚辈至今都不知该如何应对洛、苏两国对峙以及妖兽进犯,何谈成就天下太平?”
“事在人为,独孤掌门能有天下太平的诉求便说明事情已经成了一半。”问不休欣然一笑,接着继续说道:“问某觉得洛、苏两国当前对峙的局面可以暂时不管,让他们继续保持僵持状态;独孤掌门要做的应该是以义之名摇旗再聚百川,以己之能降妖诛敌,振己声威。”
独孤一虽也觉得是个机会,但若是让洛、苏两国继续保持僵持状态,洛国必然退守不出,那岂不是寒了民心,疑虑道:“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问不休摇摇头,付之一笑道:“相互利用罢了!安平王何尝不想假借他人之力,谋夺自己之利。”
“此话怎讲?”独孤一惊疑道。
“夺天下之王者不止一腔热血、一身修为,还要有所谋略。安平王能稳坐那个位置那么多年,他可不简单,具体情况等独孤掌门回去之后再慢慢想吧。”
问不休深眸凝望,带着期望,他相信独孤一一定能弄的明白,随后拿出一枚玉录递于独孤一继续说道:“这枚玉录记载着直接进入问天宫的方法,独孤掌门掌握之后问天宫可来去自如。之前独孤掌门所使的那一枚因为问天宫想要营造一个被邪魔所扰的假象,所以暂时无法启动问天宫的感应阵。”
独孤一豁然醒悟道:“原来如此!不知问天宫此举意欲何为?晚辈初来乍到之时还曾以为问天宫真的受到邪魔外道的困扰。”
问不休转身在桌上幻化出一盘棋局,示意独孤一重新入座,对着棋盘道:“我们在布局天下,同样也有他人在进行;于我们之局,他人会是一枚棋子;于他人之局,我们亦是棋子。作为棋子,每一枚都有其存在的价值,若是没有什么使用价值便不足以入局。”
独孤一点点头认可道:“问天宫这么明显的存在,若非将帅必然绕不过成为他人所谋之一子。问掌门示之以破,是想暂避棋局之外吗?”
问不休知道以今时今日问天宫在灵泽的影响力根本无法置身事外,就算问天宫真的被攻破,也可以借问天宫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