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闭眼,争取什么都不去想。
涂山家的大门处,灯亮了两盏。
路边,暗处,还停了几辆车。
白小知知道,车子里是保护他的人。
白小知有时会埋怨自己弱小,如果他像池雨一样会打架,像方酌一样会用枪。
此时,他就不用这样一无是处的躺在床上。
心脏跳得有些快速,白小知担心盛远和哥哥们出事。
方酌出门时就通知了大哥。
大哥应该也赶去了长山路,他们好几个人,应该是没事的。
白小知还是担忧。
他下床,从床头柜中拿出了匕首。
是涂山复的那把匕首。
手中握着匕首,白小知又躺进了被子里。
他闭上眼睛,小声道:
“爸爸晚安,你要保佑所有人平安无事。
爱你,爸爸。”
手握匕首,白小知终于渐渐睡了过去。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涂山复,脸看得并不清晰。
但是那人儒雅又坚韧,宽厚包容,白小知知道那就是爸爸。
梦中,涂山复攀越悬崖峭壁,行走于万顷雪原。
在莽莽苍苍的雨林中摇着一艘小船。
在漫天黄沙中逆风而行。
白小知想叫住涂山复,他想说爸爸。
停下休息一下,前面太危险了。
可是,涂山复忽然回过了头,他遥遥注视着白小知。
眼睛里带着欣慰。
仿佛隔着时空,他看着自己的小猫咪长成了坦诚无忧的青年模样。
也看见了小猫咪走过17年,又重新回到家,躺在了自家的小床上。
涂山复很骄傲。
家里虽然没有了爸爸,但是当年家里的小小少年们都已经长大了。
长成了顶天立地男子汉般的存在。
是彼此的依仗,强大无畏。
白小知看到涂山复站在沙丘上,对自己说:
“小白,勇敢一点,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怕。
冷静、无畏。
爸爸永远为你们骄傲。”
梦醒,涂山复消散成沙。
白小知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他手中依旧握着睡前握着的匕首,掌心都是汗。
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
他给林知鸢的那些花浇了水。
抓住闯荡归来的白煤球,给白煤球清理了耳朵。
最后闲来无事,他套了件米白色大衣,想去院子里看月亮。
此时午夜12点,月色正好。
却听大门门铃响起。
午夜来客,绝非善类。
白小知回到房间,拿出方酌送的手枪,他将枪藏于大衣内侧口袋。
匕首藏于袖子之中。
冷静、勇敢。
这是刚刚在梦中,爸爸教导自己的。
白小知将窗后窗帘浅浅拨开一条细缝,他拿着一个望远镜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