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以下巴轻点猪脑，冲她眨了眨眼。
两人长久相处有了些许默契，苍浀立刻会意。
在李总端起盘子准备下猪脑时，突然起身去够远处的果汁，手肘算准角度一抬，盘子清脆落地，脑花散了一地，看起来有些恶心。
“抱歉抱歉，你看我真是粗心。”
李总倒没有太在意，重新叫服务生上了一盘。
萧策在服务生打扫之前，飞快提取一部分，装进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
吃完饭，萧策表示还要回警局工作，他得去检验那袋猪脑。
苍浀则要陪李总回工厂，顺便让对方看看他们的品质。
工厂内机器轰鸣，工人们正在流水线上忙碌，一切井然有序。
苍浀仔细向李总介绍每一道工序，表示他们的品控都会严格把关。
李总连连点头，似乎还算满意，也向苍浀展示他们的产业线。
苍浀顺势聊到了合同上，话头刚起。
耳畔突然听到清晰的“呲啦”一声，像是机器的某个链条断裂。
她刚想问，却发现其他人包括李总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个动静。
“呲呲呲……”
“苍浀，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跟我合作？”
是魅灵！它的声音又变了，阴翳沙哑，听着让人格外不舒服。
恰好这时，李总也主动跟苍浀谈起价格，两人言语拉扯了一下，苍浀便没顾上搭理魅灵。
下一秒，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对面的产线上传来嘈杂的尖叫声。
“发生了什么事？”李总脸色一沉，快步往喧闹的地方走去。
刚走到中途，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满脸惊骇的大喊，“李总，崔师傅的脑袋被机器切掉了！”
一言惊起四座，整间工厂乱做一团。
尖叫的，吵闹的，议论的，去看热闹和不断往外跑的。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苍浀却愣在原地，后背冒起一层冷汗。
她明明没有走进，眼前却浮现那个可怖的画面。
一个围着深蓝色围裙，带着同色袖套，面目慈祥的老师傅正在切割布料。
突然有一个边角被卡住，他俯下身去看。
明明脖颈与机器上的利刃还有一定的的距离，切割机却突然自己转了方向，刀刃猛地从他后脖颈落下。
瞬间热血喷溅，身首分离，脑袋咕噜咕噜滚到另一个工人的脚下。
画面播放完毕，魅灵出力的声音再度出现。
“怎么样苍浀，好不好看？这是你无视我的惩罚，好好记住这个教训！”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怪物，有本事冲我来阿！拿别人下手算什么东西！”
“你出来！我不怕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别只会躲在那阴暗的地方，连臭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
苍浀情绪崩溃，怒不可竭地大骂，尖声凄厉的呼喊，可魅灵就像重新消失了一般，毫无声息。
只余下她如同一个疯子，面目扭曲着冲空气低吼。
西城分局。
江旭拎着证物袋敲开萧策的办公室门，“痕检结果出来了，确实不是猪脑。”
“是人脑！”
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萧策盯着那一小块人脑组织，回忆起刚上桌的时候明显很新鲜。
“立刻去查，东郊火锅店附近有无失踪人口，着重寻找新鲜的尸体！”
“是！”
指令吩咐下去，萧策心跳不定地跌回座椅上，不由想到苍浀，新鲜人脑被送到她面前，她会不会有危险？
不知道是魅灵作怪，还是苍浀的心理作用。
崔师傅那颗脑袋一直在她眼前浮现，恍惚间，她甚至感觉到那尚带着热切的血液喷洒在她的脚上。
浓郁的腥臭味涌上来，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苍浀蹲下身子干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