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轻巧地解下柳蒹葭身上应称为直裾的鲜红深衣，这才发现她的伤势，比刚才看到的更为严重。
中衣和贴身的亵衣上，满是被剑气撕裂的口子，许多地方还在渗血，好几处似乎是贯穿伤，皮肉翻飞。
原本趋近于完美的身体，此刻就像一朵惨遭蹂躏的玫瑰花，不禁令人感到格外心疼。
手上沾染了鲜血，秦奕倒抽一口凉气，能将她两人伤到这种程度，该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强者。
“我要帮你拿下这些……嗯，衣裳，会扯动伤口，肯定会疼的，你……没问题吧？”
秦奕倒并非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以前也曾帮女性战友处理过伤口，好几次还涉及到比较私密的地方。
但面对柳蒹葭时，竟是感到难为情和略微的有些紧张。
柳蒹葭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贴身的衣裳被秦奕揭开，果然一阵疼痛传来，使她轻轻“唔”了一声。
秦奕将血衣放到一旁，尽量柔缓地帮她涂抹上药膏，心里不免奇怪，鬼也会噗噗噗的流血吗？
柳蒹葭知道此时两人的情景，秦奕站在她身后，肯定是将能看的不能看都看了，脸颊不由得滚烫起来。
大概是想转移注意力，也或许是猜到秦奕心里所想，她小声说道：“我是冥修，身体和人不同，但也并非鬼魂。”
“冥修？……倒是不难理解。”秦奕尽量保持一颗君子之心，“那惊鸿姑娘的灵体……”
“看过惊鸿剑了吧？”
药膏的刺激使柳蒹葭冷汗涔涔。
她偏过头去看洛惊鸿，白衣姑娘身上的寒气越发重了，睫毛，头发，乃至整张床上结满冰霜，房间里有滴水成冰之感。
秦奕“嗯”了一声。
脸色凝重，柳蒹葭叹了口气，“很久以前，邪魔祸乱人间，是她以身祭道，将十万邪魔镇压下来。那种禁术……算了，你是很难想象的。”
以一己之力，镇压十万邪魔！
秦奕的确很难想象这种事情，就像他很难想象，两位姑娘这次遭遇的袭击，到底有多恐怖一样。
“很久以前指的是……”
“大概五百年？一千年？”柳蒹葭苦笑，“太久了，连我也记不清了。”
秦奕同样想象不出数百上千年，或许还要更久远的生活，“惊鸿剑是她的佩剑？还是你说的……禁术？”
“不，她就是惊鸿剑。”柳蒹葭又有热泪滚落，“是我太任性了，不该央着她陪我出去的。我光想着，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人间烟火，却没想到会惹来这样的大麻烦。”
话刚说完，躺在床上的白衣姑娘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眉头紧蹙，额间的桃花花瓣挤在了一起，身体也战栗起来。
“惊鸿——”柳蒹葭冲上前去，却踩到了垂在地上的裙角，咚的一声，手肘重重磕在了床沿上，“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去……”
急火攻心，加上本就受伤不轻，柳蒹葭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在洛惊鸿的白衣上，留下一片殷红。
秦奕忙帮她披上衣裳，抱起来放到床上，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说辞，毕竟此时的一切安慰都是废话而已。
“秦奕——”柳蒹葭不断吐着血，紧紧抓着秦奕手腕，“救救她，求求你，帮我救救她。”
先前她要出门找药时，秦奕就察觉到不对，此时见她精神萎靡，便猜到除了肉眼可见的外伤，这姑娘怕是内伤更重。
还没等秦奕问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洛惊鸿发出一声梦呓，乌黑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白。
秦奕将耳朵凑近她嘴边，才听清她一直在哼着“冷”。
“赤焰，赤焰。”秦奕忙跑出门大喊，不一会儿，带着烈焰的小鸟飞入房中。
气温骤然升高，让秦奕大汗淋漓，然而依旧不见洛惊鸿有所好转，她身上的寒霜，甚至未被溶解分毫，反倒越发浓郁了。
柳蒹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