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透进来的阳光可以看见是一头发有些干枯,两颊凹陷的中年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王庆林的父亲,王家的一家之主!
却是不知为何短短几月,便从当初的富态模样变得如此这般形容枯槁。
本应当是正值壮年的,此时却宛如那行将就木的垂垂老者,不久于世一般。
侍女将王家主从床榻之上扶起,倚靠在床沿之上。
然后才重新端起药碗,服侍着王家家主将汤药喝了下去。
“今日是第几日了?是何时辰了?”
王家家主吐出一口苦气,斜斜的靠在床头看着侍女哑声问道。
侍女躬身而立,答:“回老爷的话,现在是巳时中(早上十点)了。”
说罢,犹豫了一下小声接着答,“已是第九日了。”
王家家主恍然,叹道:“已是第九日的巳时中了啊!那他可有悔悟?可有自省?”
侍女躬身立在一旁,未答。
毕竟作为下人的她,是不能去评判自家主子的,哪怕是王家家主如此问她。
良久,王家家主未曾听到回答,似乎这偌大的房室之内只有他一人,空荡而寂寥。
“唉!”长叹了一口气,却还没叹完复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连绵的咳嗽之声,带着胸腔震动的撕裂声音,似是要将那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侍女慌张的将一旁痰盂拿过来,扶着王家家主的身子,轻拍背部帮着顺气。
良久,室内怖人的咳嗽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王家家主重新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挥退侍女。
“你且下去罢!”
“奴婢告退!”侍女恭敬退下,无声走出了房间,将两边重新拉回关上。
好不容易敞亮一会儿的房间,此时又归于昏暗之中。
形容枯槁的男子独自倚靠在床头,双眸看向的是被窗户遮挡之后模糊不堪的外景。
可即便是模糊至此,王家家主依旧从中看出了几分的落暮,就如同这日渐垂败的王家宅邸一般。
忽的,空荡的房间之中回荡起沙哑的声音,含着无尽的叹惋和愧责。
“便是无人诉说,我也是知道的,你未曾悔过亦未曾自省。”
“毕竟你可是我的孩子,性子同我像了十足十。现在这般景象,莫约是报应吧!”
是何报应,他却未说,只是长叹了一声。
“我这一生为利,为名莫约是错了......”
之后室内再无声息,仿若一座空室。
门外,一道身影匆匆离去带着莫名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