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道强横的攻击,白茸盯着残垣久久不语,喟叹良久。
不多久桑景行折返,一张脸阴沉欲雨,其中似蕴有狂风疾电,怒浪涛天。
她无数次设想过与此人见面的场景,当这一天来临,仍无端使人恐惧。
成败在此一举!
定了定神,上前一礼:“家主,可否耽误您片刻的时间?”
许是从未有人敢这样主动地与自己搭话,尽管心情不好,桑景行仍道:“说。”
“夫日魂月魄者,阴阳也。阴阳者,日月也。此句何解?”
桑景行听罢,没有回答,而是笑吟吟道:“《凤麟元典》?你倒是好学~”说着一手抚上肩头,在她身上逐一按捏。
虽知他此举意在检视自己根骨,可也完全不必上下其手,直接来个亲密接触。
思及此人的好色秉性,想必除了探查,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强忍住将咸猪手拍落的冲动,白茸努力保持微笑,任对方摸完。
好在桑景行才和晏无师打过一场,功力损耗不小,暂时无心其他。
以检视的名义揩油一番后,心满意足地撤手。
拿出一代宗师的口吻点评道:“天资甚佳,是个可塑之才。从今天起,你便归入本座门下,修习凤麟元典吧!”
夙愿在顷刻间成真,白茸只觉如梦似幻,如坠云端。
连着声音都带上了些真意:“谢师尊!”
……
若将桑府比作“小江湖”的话,那么外面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大江湖”。
其中的风云莫测、瞬息万变,是白茸在桑府时所不能想象的。
虽然桑景行表面收自己为亲传弟子,却没有放在心上。
因而当她真正入宗之时,已是日月换新天。
日月宗随着宗主崔由妄的死亡不复存在,宗门易帜,更名为合欢宗。
新任宗主亦非桑景行,而是一直以来低调处世的元秀秀。
现实的失意犹如当头棒喝,使桑景行清醒的同时,也终于让他想起了桑府里的白茸。
有了亲传弟子的名头,白茸地位扶摇直上。
再加上她有意表现,借此机会大展拳脚,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丝不乱。
虽未当成宗主,桑景行亦是宗内一人之下的首席长老,正处于急需用人,掣肘膈应元秀秀之际。
白茸的出彩表现,顺理成章使自己成为合欢宗弟子。
又花了一些时间,在见识过世间最险恶的人心、最污秽的嘴脸、从深潭泥沼里爬出来以后,她顺利晋升桑景行座下第一得意弟子,连宗门长老亦要忌惮三分。
伴随着年岁渐长,她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面容姣好。
桑景行亦从原来的视同牛马,转为垂涎三尺。
在多番暗示无果后,他有些生气。
命自己用蒙汗药药倒武功尽失的浣月宗主晏无师,将人带回宗门。
几年前的间接照面,让白茸心有期待,以至于忽视了此行的吊诡之处。
当误食媚药、被晏无师打横抱起的时候,她心中是绝望的。
可是下一刻的反转,却让自己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位“魔君”。
肌肤与湖水相触,清寒湿冷之下,神智瞬间回炉。
尽管嘴上不饶人,她的心中却有着丝丝悸动。
也正是由此开始,这个人的音容笑貌,深深刻印入骨,并在日后逐渐成为心头的朱砂痣,心上的白月光。
望着晏无师的背影,她在心底起誓——
哪怕前方注定不是康庄坦途,而是荆棘之路,我也要沿着方向,尽力追赶你。
百折同源,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