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声如蚊蝇,使人几乎无法听清。
晏无师缓慢凑近,只听他道:“不要和突厥人合作。”
此话一出,云拂衣原本酡红的面色霎时惨白:“你连这个都知道?”旋即想到此人与突厥的关系,又自嘲道,“以你的能耐,想必得知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
晏无师平静道:“除了个人私怨,我也是为了你好。黄家看似占尽天时地利,实则只是纸老虎,且突厥那边根本不会真心出力。你若是想借助外力,还不如出塞去找流亡的先齐王室高绍义。”
云拂衣叹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呢?高绍义远在边疆,与总舵位于建康的六合帮相去甚远,鞭长莫及。除了黄家以及背后的突厥,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我。”
晏无师挑眉:“你不相信我?”
云拂衣险些应声点头,好在最后刹住了车。
不过躲闪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想法。
晏无师:“如果你相信我,那么最迟年底,你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云拂衣不掩惊愕:“真的吗?”
她倒不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毕竟晏无师也没有骗人的必要。
只是如今已至年中,离年尾不远,窦燕山的手段与城府自己很清楚,绝不可能于现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败亡。
可是思及晏无师的权势和手腕,又觉得并非没有一点可能。
见她心乱如麻中带着一丝窃喜,晏无师适时泼冷水。
“别高兴的太早,六合帮生意遍及天下、势力庞杂,凭你一人之力,是管不了这么宽的。”
云拂衣果然失落:“我自知实力低微,本不该有此非分之想。”
“不过……”晏无师又道,“即使管不了这么宽,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是可以的。”
云拂衣被说的有点懵:“什么?”
平心而论,她的智计武功远不如同为女流之辈而执掌一宗的元秀秀。
否则也不至于混到这步田地,堂堂天下第一大帮副帮主,竟被逼得几无容身之地,要去寻求汝南黄氏这种十八流小家族的援助。
晏无师先前已有了解,故而耐心解释道:“六合帮掌管天下水路运输,且和南陈关系密切,派系林立。
你武功不及窦燕山,智略更不如,是不可能像他一样唯我独尊的。
与其做一个没有实权,处处受制的傀儡帮主,倒不如将那些把握不住的肥肉割舍掉,只留下自己能吃的。”
这下云拂衣懂了:“所以你是想让我放弃六合帮的帮主之位,收缩地盘?”
“对。”
云拂衣不说话了,即使在如墨般漆黑的夜色下,晏无师仍能感知到她复杂纠结的情绪。
话到这个地步,不管她听不听,晏无师作为外人,劝导的职分已经尽了。
于是最后说道:“若你想好,便来城东谢宅,有人会告诉你怎么做。”
说罢不再停留,直接出园回了下榻客栈。
时已深夜,再过不久天就该亮了。
晏无师原想打坐到天亮,可是一进房门,便咦了一声。
看着坐在桌案旁的人:“你怎么还不睡?”
“我担心你的安全。”沈峤道。
晏无师掩上门,闻言不禁失笑:“担心我安全?难道本座堂堂浣月宗主,会被人贩子拐卖了不成?”
沈峤自知说不过他,便转移话题:“你和云拂衣,都说了些什么?”
晏无师喝了口水:“我欲拉拢云拂衣,只不过她暂时还犹豫不决……”
沈峤听完,又问了些问题,方才起身告辞。
广陵散是黄家的贵客,所以从一开始便被安排住在园内。
而晏无师为了搜寻线索,早早在城里客栈订了一间房,好巧不巧就在沈峤他们隔壁。
因此沈峤只要走出房门,再转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