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庭院,丝竹管弦和莺歌燕舞之声更甚。
白茸启门而入,对着主位坐着的人恭恭敬敬道:“义父,人带来了。”
“叫他进来吧!”
谢陵穿过层层叠叠的帘幕,又透过满屋的莺莺燕燕,才终于看清刚才说话之人。
桑景行享受着美人们的服侍,吃下一名美人用纤纤玉手投喂的樱桃后,才终于“发现”了他。
“哟,好久不见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替本座好生款待晏宗主~”
话刚说完,桑景行身边的美人便空了一半,纷纷扭动腰肢,妖娆地朝谢陵这边走来。
谢陵现在虽也算是吃过猪肉,不再是以前只能看着猪跑的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却还是十分吃不消。
“最难消受美人恩,桑长老你就别捉弄我了!”边说边闪避了众女。
桑景行哈哈大笑:“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流连花丛、乐在其中啊!怎的如今反倒害羞上了?莫不是畏惧那个姓元的婆娘?”
谢陵蹙眉:“你若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想我们也没有聊天的必要了。”
桑景行一笑置之:“是我之过,还望晏宗主不要生气。”
以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待人接物从来不会这般客气。
虽然以前碍于晏无师高强的武功,一直对其深有忌惮,但现在晏无师武功不复当年,早已今非昔比。
而且两人的关系一直很迷。
桑景行平时深受晏无师和重生之后的谢陵坑害,谢陵本人也被其屡屡设计,甚至有时被算计得差点身死。
然而魔门中人的关系历来都是一门玄学,今日或许是仇敌,明日可能就变成了朋友。
但是谢陵敢肯定,桑景行绝不是抱着朋友的态度和自己说话,而是另有所图。
果然,桑景行随之挥退众女,只留白茸在场。
等室内完全静下来后,桑景行举杯道:“高纬之事你做的很好,我早就看不惯那小子在背后支持姓元的与我作对了!”
谢陵想了想,亦举杯道:“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桑长老客气了。”
似乎也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么好,这次轮到桑景行诧异上了:“此言何意?莫非……你想通了?”
谢陵:“现在的合欢宗,乃至整个圣门三宗,谁人不知你才是真正的话事人?自从那天回到长安以后,我日思夜想,才终于想明白……跟着你做事,才是真正的康庄坦途!”
桑景行一拍桌子:“不错,你的眼光可算是变好了!如果早这么想,哪会有之前那些破事?我疼你都来不及呢~”
谢陵忍着恶寒,面上兀自笑道:“是啊!以前是我有眼无珠,怠慢了桑长老。为表歉意,我这次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想在大典上献给您呢!”
桑景行正欲发问,白茸状似无意提醒道:“义父,前厅来了好多人,想要拜见您呢!”
桑景行遂道:“那我可等着你这份惊喜了,到时候宴会上见。茸茸,你好生招待着晏宗主,我去前厅看看。”
“是。”
桑景行人一走,白茸便不装了:“我说老晏,之前你让我安在坐席下的东西,还有水池中央的管子到底是什么呀?”
谢陵也收起假笑:“当然是好东西了,我刚刚不是说要给桑景行惊喜吗?这两个就是。”
“要不你还是收手吧,我总觉得不是很安全。”
“收手?那你早的时候怎么不说?偏偏要选在一切都布置好了以后!”
“我…”我是担心你呀……
“好了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放心吧,到时候我不会供出你的!”
“……”
白茸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谢陵也没等她再说什么,说完此句便潜入后院。
只剩下白茸伫立原地,一颗心不知怎的,竟有悸动不安之感,慢慢地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