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
“是招人，你是在哪里看到招聘广告的？”
苏栀早有准备，她从自己的兜里拉出来一张纸，皱皱巴巴的，是从一个报纸上剪下来的。
“你看，这个上面写了，说你这儿招人。”
“我打过电话了，有个人说让我今天过来。”
她说的是方言，是不是夹杂着两个普通话的音，看起来就是一个村妞。
那人又上下打量了一圈苏栀。
“行吧，你跟我来。”
苏栀原本以为织梦已经警告过这家场子了，这家场子能收敛一点，没想到，似乎不是这样。
她低着头跟在那人后面，悄悄打量着周围。
这个厂子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一样的，楼房和厂房看起来都上了年头。
苏栀皱了皱眉。
“我跟你说，我们这里待遇还是很好的，不过最近走了好几个女工，不然我们也不会招人。”
“我们包吃包住，一个月还有三千五，你出去看看，哪里的厂子还有我们这样的待遇？”
苏栀心里想着，一个做假货的厂怎么能这么猖狂，面上却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知道，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我娘说我如果不多挣点钱，她就要早早把我
嫁了。”
苏栀叹了口气。
“要不然，我就在家里种地了，也不会来外面找工作。”
那人听着，知道了苏栀是一个从乡下来的打工妹，应该很好骗。
心里给苏栀定了个位，他笑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你也是幸运，我就是这家场子管人的。”
“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来吧，我们登记一下。”
苏栀嗯了一声。
对面交过来一个登记表。
苏栀正准备下笔写，突然面露难色地抬起了头：“实在不好意思，我身份证昨天出火车站的时候被人摸去，连着一起的两百块钱也没了。”
“新身份证还没去办，不知道你们这里可以不用身份证登记不？”
那人顿了顿。
“不用身份证？那我们怎么确定你的身份呀？”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苏栀的眼睛适时地湿润了。
“可是……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剩一百块钱了。”
“身份证也还没重新办，回也回不去。”
“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可就流落街头了。”
“求求您了，给我一个机会吧，少拿点钱也行，我不介意的，我就想有个地方住……”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
许久，他
装作为难道：“行吧行吧……怕了你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但是，工资我得减去一千块，两千五，怎么样？”
还没等苏栀说话，他补充道：“包吃包住，你基本上就没有消费，这可好的很。”
苏栀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点了点头。
“行，我干，别的厂子都不包吃住，只有你们包。”
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先不让你登记了，等你身份证办好了再说吧。”
苏栀连忙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有些为难道：“那一个礼拜放几天假呀？我得抽时间出去办身份证。”
“一个礼拜，周天一天假，你办身份证事件多的很。”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让人带你去宿舍。”
“我叫孙芝。”
“孙芝，行。”
他打了个电话，接着就有人来带走了苏栀。
宿舍是十二个人一间的大宿舍，苏栀一进去就皱了皱眉。
她从来没有在这种脏乱差的环境里住过。
女工们这个时候都在工作，屋子里没人。
“这个房子现在住着八个人，没放被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