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亥时,一处偌大宅邸旁有一耄耋老头拄棍立于门前,他凝视门内良久但始终不敢踏入,半晌之后方才定下神,对旁边一苍髯如戟面色铁青的老道微微躬身说:“子时快到了,事不宜迟还请相师动手。”
话音刚落,那老道以手捻须悄声提醒道:“莫要高声,当心被那奉天监听到。”
“哎呀,是小老头我一时心急了,相师莫怪!”老头闻言立马连连道歉。
“无妨,你离远些莫让他人靠近便可,无论有什么声音都切莫惊扰。”老道倒也却有一番高人做派,并未在意那些,转过身推门就要踏进那院内。
老头见状连忙溜走,那腿脚看上去拄拐纯粹走个形式,不消片刻便已来到巷口,张罗着家眷四下散开为相师放风。
老道来到那院中,见夜深人静,四下已然无人,便撩袍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然后从喉咙里抠出一响哨骂到:“妈的可累死我了,这假扮成一个牛鼻子老道说话可要比捉鬼还累!”
此时借着月色才隐隐看见他下巴和鬓角周围的胡须周围竟是有些反光,他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而已。
“玄道人玄道人,哈!”曹玄嘴里嘀咕着用来蒙骗那老头的假道号,连自己都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年头,人到无钱时,神仙也难救。还得是靠我们这种干活多收钱少的人啊。”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就解下了肩上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腰鼓,斜靠在台阶上就轻轻敲了起来,嘴里还跟着节奏在哼唱着什么。
他每敲一下腰鼓,周遭的空气似乎就颤抖了一下,一股无形的气浪如水波般绽开。随着他手上动作的加快,那气浪也逐渐变得肉眼可见了起来,连地上积蓄未干的小水洼都在一同震荡。
虽然手上的动作不停,可他这人的工作态度实在过于懒散,哼唱了一会竟是有些困乏起来张嘴打了个哈欠。也就今晚接了个活,不然换平时他早就睡死过去了。
敲了大约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得侧院里隐约传来一阵哭声,不知何时已有一女子坐在石台边上掩面哭泣。
“哟!”曹玄看见那女子的惊悚造型不惊反喜道,“居然是个鬼,捡着宝了!”
他随手放下腰鼓然后袖袍一抖,一把桃木剑就滑倒了他的手中。桃木剑在入手之时便从剑尖发出微弱光芒一直延伸到剑柄,仔细看向剑身还能看见上面刻画着一些若隐若现的晦涩符号。
他当即持剑一踏冲向了那名女子,而速度也是不慢,腾挪间已是欺近身旁抬手便作势要砍。
只听得当啷一声,那剑竟是砍在女子抬手伸出的指甲上,那指甲洁白如玉锋利如刀,而其坚硬竟也是用剑无法砍断的,虽然只是把桃木剑。
“呀呵!”曹玄不服气地提高了嗓门,然后剑锋平转顺势就向女子的脖子砍去。
可这一刀那女子竟是不躲不挡,这一剑也是稳稳地砍中了脖子。可令曹玄没想到的是,那剑竟然无法伤到女子分毫,而自己的手却是被震得都有些发麻了。
就在这时那女子止住了哭声,用悲戚略带啜泣的声音说:“道长既然执意要杀奴家,那奴家由你便是。”
“只不过…”说到这她缓缓回过了头,“你没那命来取!”
这后半句话突然提高了调门,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甚至让近在咫尺的曹玄听得五脏六腑都仿佛在震动。
砰!
一股巨力袭向了他的全身,他只来得及用剑格挡,女子的那一拳就已后发先至打在了剑身上。
曹玄抵挡不住整个人倒飞出去,刚刚从前院进来现在又飞回了前院,等他在地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之后终于是停了下来。
“卧槽,”他坐起身揉了揉脑袋有些不爽地说,“本来以为是个鬼,结果只是个妖啊,妖干嘛要打扮得跟个鬼一样?”
但眼下自然是容不得他慢吞吞地,那女妖已是双脚离地向他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