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不知道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终于他鼓足勇气,缓慢的拖着沉重的双腿踏入血泊之中,好不容易走至管于身旁,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也泄了,他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阖上他的眼睛,“管叔,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就一会儿就好,你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管着我了,再也没有人了......”
季凌寒拉过神情恍惚的瑞塔,走到一旁,给她披上毛巾,递了一杯热茶给她,让她缓和了几秒,“到底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嘛?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管于的身手怎么会?”
瑞塔似乎还沉浸在某些恐怖的回忆当中,浑身颤栗着,季凌寒在一旁甚至能听见她牙齿碰撞的声音。
“我,我去前院找人,没找到,大家都不在,我就先来这边了,到的时候就看到管叔被那人摁倒了,我什么都没想就冲过去推开了那人,管叔也受了很多伤,然,然后,我们就开始和那人缠斗,我身手不好,差点被刀砍到,管叔,他为了救我才被刺到胸口的,都怪我,都怪我......”
见她越说神情越激动,甚至隐隐还有自残的倾向,季凌寒直接一记手刀看在她的后颈,瑞塔登时便晕了过去。
他一把抄起她往外走去,把她交给了门外站着的石头,“送她回房间休息”。
石头踟蹰了片刻,眼神瞟了瞟严恪,“那少爷这边?”
“让他一个人待会吧!”
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间就剩下两具死尸和严恪一个大活人,此时他仿佛卸去了浑身的包袱,眼泪仿佛泉眼一般喷涌而出,压抑的哭声也终于从嗓子眼里释放出来,他固执地擦拭着管于脸上的血迹,一遍又一遍,“擦不干净了,管叔,我擦不干净了!”
三天后,管于的葬礼上,严恪正儿八经的披麻戴孝直挺挺跪在灵柩下,一点一点往火盆里面丢入冥纸,如血一般明亮的火焰照红了他的脸庞。
季凌寒他们陆陆续续的上前上香,送管于最后一程,轮到石头的时候,他克制不住的哇哇大哭,透明的鼻涕混着口水挂在嘴边,狼狈极了,“管叔,您走好,您放心,逢年过节的我会给您烧点钱的,让您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
看的季凌寒眼睛直抽抽,最后实在看不过眼才把他拉到一旁。
休息了几日,瑞塔脸色仍有点苍白,她取了三根香拜了三拜,然后插入前方的香缸中,袅袅升起的白烟飘到她眼中激出了几滴泪,顺着光滑的脸蛋向下滴落,她喃喃说了句“一路走好!”
谁都没发现,一旁的严恪悄悄握紧了拳头,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撕碎。
在她返回房间时,更是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许某来的可是迟了?”
季凌寒抬眼看过去,许凤正身着一身黑色便服缓步而来。
“哪里?不知许警官今日前来可有要事?府上正值丧事,多有不便,恐照顾不周!”
“季堂主客气了,许某听闻此间不幸,方才特地过来祭拜,聊表心意”。
“有心了!”
说着递给了他三只香,许风接过点燃拜了三拜。
“嗯?怎么不见那天那位?”
季凌寒正要说话,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