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不用谢,你先听讲吧,我和同桌看同一个。”谢凯文不顾迟若杀人的目光,笑眯眯的转过身听课。
迟若再次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此时此刻安静如莲的锦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一直以来,锦年都是写字,还没有听她说过话。
可是刚刚和谢凯文交流时也是写字。
一开始以为是怕被老师发现,可是现在怎么想都不对劲。正常人和谢凯文那样子的角度交流时,不都是直接说话吗?
可是锦年不是。
迟若的一颗心倏地掉入深渊里,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脑海里。
他看着锦年,轻声问,连声音都是不自觉的颤抖著。
“锦年,我怎么一直没有听你说话啊。”
迟若惶恐著,不安的垂著眸子望向锦年,窗户外面的蝉伴着炎热依旧声嘶力竭的喊叫着,郁郁葱葱的绿意却驱赶不了炎热。而迟若那一颗初见锦年时的滚烫,现在已经凉了起来,甚至还带着寒意。
他突然想起早上他刚刚给老师送完资料回来时遇见的那一个女生,狼狈的跌落在地,身形娇小,还缓缓落着眼泪。
可是她身边的几个人就是没有放过她,一直围在她的身边欺负著,嘲笑着。至于嘲笑的内容,迟若依稀想起来,好像是听到了几个“哑巴”的关键词。
那几个人,是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仗着家里有几个小钱就喜欢拿学校里的女生取乐。
可能是因为那个身形莫名其妙的熟悉,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他,头一次的出手帮助了那个女生。
因为背对着他,迟若看不到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子,只看到地面上残留着的泪水,让他不由自主的心颤起来。
迟若苦涩的笑了起来,他真没想到,自己帮助的那个女孩子,居然是数年没有见面的锦年。更没有想到,有一天她成为了自己的同桌。
同时,迟若也在庆幸,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才帮助锦年不被继续欺负下来。要是自己视而不见,突然间又得知,自己珍藏在心里的那个人在他的眼前受到了欺负,而他却视而不见,冷漠的走开。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锦年,没关系的,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啊,没关系的。”迟若自欺欺人的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曾经在班级里冷傲的高岭之花,现在却在低声惶恐的,犹如一个孩童似的。
他多么的希望,这只是锦年和他开的一个玩笑。
如果不是,他不敢想象,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锦年和她父母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锦年,又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被人嘲笑着不会说话。
坐在窗户边的锦年沐浴在阳光之下,好像是在接受神女最温柔的洗礼,可是命运又是多么的残忍啊。
她沉默的看着迟若,眼睛耷拉着。迟若的慌乱她都看在眼里。眼睛里忽的起了水雾,这么久来,眼前的男生是为数不多心痛自己不会说话的人之一了。
锦年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伸出手在讲桌下轻轻的拍了拍迟若的手,冲他笑了笑。然后她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刷刷刷”的写着。
“没事的,我只是暂时不会说话,以后会说话的,好不好啊,迟哥哥。”
小姑娘笑的甜甜的,一双小酒窝深深的陷下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讨好似的说著。
一句久违了的“迟哥哥”,让迟若眼眶红了红,他沉默的点了点头,反过手拍拍锦年的手。
小姑娘的手水嫩嫩的,手感极好,居然让他一时舍不得放手。他恋恋不舍的看着锦年离开的手,苦涩的笑了笑。
到底是谁安慰谁啊,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让一个小姑娘安慰了,迟若被搞的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因此,他更加心疼锦年这个小姑娘了。
小姑娘仿佛肆意生长的野草,在污染的大环境里顽强的成长,她也没有长